二爷似看出了她的纠结,笑道,“不将就。”
怎么会是将就呢?
这帕子是她惯常用的东西,上边是与她身上如出一辙的馨香。
他接过来,捧在手上,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忌讳的东西。一时间,只觉心潮澎湃,血液逆流,他慨叹满足都来不及,还将就,这是对他按时回府的奖励!
洗完脸走出净室,二爷摸着脸上的胡茬,觉得浑身不自在。
云莺扭头就看见这画面,好奇的多瞅了几眼。
二爷轻咳一声,“连续赶路几天,没来得及修整。”
“你还说!”云莺瞪他,“时间紧迫,你慢慢回来就是,我又没说一定要你在限定日期内回到府里。你就是回来晚了,我顶多念叨你几声,却不会说些别的什么。反倒是你连夜赶路,你这要是出了事儿,我心里该多难受。”
“这不是没出……”
二爷看见云莺绷着脸,好笑的同时,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赶紧举手投降,“行了,我记下了,以后再不赶夜路了。以后若真是时间上来不及了,我事先来信通知你,这样可好?”
云莺点头,“以后就这么办。”
这一关就这么过去了,二爷凑到云莺跟前问,“我这胡子是不是挺丑的?”
云莺看二爷,没想到你还挺有形象包袱。
不过,说实话是不丑的!
不仅不丑,还满身阳刚味儿,看起来像是硬汉二爷。
云莺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二爷听到“硬汉”两个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管硬汉还是软汉,回头他得将胡子剃了。不然看起来凭白长了好几岁,与云莺站在一起像父女……
云莺是不知道二爷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怕不得将手里的毛巾直接丢到二爷脸上去。
这人什么癖好,还想给人当长辈,他想得美。
两人在桌前坐下,云莺将方才看的闲书收起来。
总共也没翻几页,这么片刻工夫,她也把那书上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云莺将茶壶提起来,给二爷倒了一杯温水,这便问起二爷:章知府这么火急火燎的叫他过去干什么?还一去就是这么多天,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二爷闻言,倒是没瞒着云莺,把事情都给云莺说了。
原来,二爷这次跑过去,纯粹是被章知府算计了。
章知府来函说,有要事相商。二爷以为是金矿的事情有什么变动,就直接过去了。
熟料,等到了府城,才发现,还有许多别的县的县令在。
二爷看见那些人的时候,就觉得不对。
可惜那个时候再想回转,也来不及了。
之后果然证明,二爷的直觉是对的。
他被章知府架起来了!
那些县令治下的百姓饿的都开始吃草根树皮了,没办法,只能求上府城,希望章知府多少再拨一些救济粮。
可惜,章知府不是一人的大家长,他是岭南府所有县令的大家长。整个岭南府都遭了灾,有些县城的情况比之更严重。章知府帮衬对方都来不及,帮衬这个明明还有余力的,他就不太乐意。
可若是不帮,对方三番四次求上门,甚至恨不能直接在他门外打地铺……章知府属实是没办法,这不就想到了陈宴洲。
二爷所在的云归县,受灾虽严重,但因为二爷自己荷包鼓,他又着实是个能干的,是以,百姓虽受了灾,恢复的却也快。
尤其他还听人说,云归县这一季的庄稼整体收成不错,云归县已经缓过了劲儿。
在其余诸多县城,还在饿死人时,云归县已经有了余力去帮扶别人。也难怪章知府受了别人的蛊惑,把坏主意打到了云归县身上。
章知府是想让二爷开口借粮的,可惜二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他那一摊子,如今也将有好转的势头,借粮是断然不可能借粮的,他自家治下的百姓粮食都不够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