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以一种极平常的速度继续的。
桂花翘翘的开了,又灭了,香如火一般息了。
菊花开罢,草木衰败。
安福胡同的乞丐多了。
商系舟每遇到就撒银钱给他们。
因着他大方的缘故,许多乞丐都往这来乞讨,希望能过一个暖冬。
严婉儿又得了一个钱匣子。
檀木的匣子就跟鱼缸似的。
小金鱼儿在里面摆动尾巴,一尾煽动,就是硬币碰撞的回馈声响,丁玲玲,哗啦啦,脆生生的好听,听之不倦。
阿碗打趣儿似的,笑着说:“三哥,你是不是瞒着我,藏了一个聚宝盆?”
米放进去,隔一夜,米缸溢出。
钱放进去,隔一夜,老鼠跑动般,全搬到这里来了。
盆满钵满。
声声哗然。
商系舟好像给钱给上瘾了似的,三五天,送来一匣,一匣接着一匣,扑鱼捞虾般,筐满箧倒。
金碎粒好像满田剥落的玉米粒。
银碎粒好像菱菱荷叶上滚动的水珠子。
商系舟只是说,“阿碗,这不是聘礼,这只是后路。”
三哥要是不在了。
你要带着三哥一辈子作恶收的贿赂,远走高飞。
只是他不明说。
一个劲儿的送钱过去。
新“花花”越来越懒,每天踩着花架藤跳上墙沿,又踮着爪子爬上青瓦屋顶,找一块太阳晒得到的地方,一呆就是一整日。
严婉儿也寻不到它的踪影。
它下来,也只是喜欢蹭着商系舟,给多少食物都唤不过来。
商系舟瞧着她生气的眉眼,笑着将猫提到她膝盖上,嗓音猫一样柔软。
“等阿碗住进来就好了。”
他每天,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将躲在角落里的猫找出来,拍干净,放在阿碗腿上。
他说:“猫是独居动物,怕是把阿碗当做另一只猫了。”
说完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