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慌张的扭回头,将脸埋下去。
“你是……周润康,你是润康哥哥?”
“不……不是!”
他的脸毁了,声音毁了,丑陋至极。
他手中有无辜人的鲜血,有人命,愧对祖宗的从医救人的教导。
不再是她的润康哥哥了。
他配不上周润康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分明在她身边,却不和她说。
今夜有太多眼泪,温知窈捂唇,忍不住去拉男人的袖口。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润康哥哥大她两岁。父亲离开后,周伯伯对母亲多有照顾,他经常在她家里,帮忙干活。
她有不懂的医书,都是他细心讲解,一起逃夫子的课,去山上看星星。
一起挨骂,一起被打,受惩罚,形影不离。
她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她真的那样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这样好,这样快乐。
“润康哥哥,你不该瞒我。”
她独自在黑夜行走这般久,多么多么希望有人能站在身边,他不该瞒她。
“娘娘……”
望见她满脸泪水,周山咬牙,从牙缝中挤出,“知窈。”
千疮百孔后,彼此再相望,透过眼前人,回忆故人。
抬手,他想碰她,像以前一样,她柔软的长发在指间拂过。
一本书从上甩下来,啪的打开他的手,甚至都没擦到她发丝。
周山捏紧手,裴恕就是故意的。
他连窈窈回来的时间都算好了,逼他亲口承认,今夜以这个样子出现在窈窈面前。
书啪嗒砸地上,温知窈才反应过来,清了下哭哑的嗓子,“留了你多日,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想知道很多,他是如何活下来,辗转入京,又为何要入宫。
话停在嘴边,温知窈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