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是三日。”
桑恒润实在不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
“那可不。原先元宵节过了,年也就过完了,可咱们为新生儿庆祝,怎么也得延后三天,又不知道那位嫂子什么时候生。思来想去,大家聚起来说了说,就定了一个月了。”
“哦?”桑恒润知道,他们身为灾民,身上没有多少银子,能请到的大夫没有几个。
那他们怎么知道,那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如今多大了的?
“哎呀,看着嫂子那肚子,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生,这不,大家伙都在等着呢。”
“那要这孩子一个月生不下来?”
“桑大人,瞧您这话说的,孩子一个月内不生下来,就等着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再给他过完三朝,再动工也不迟。”
“原来如此。”
桑恒润又和他们敷衍了几句,实在呆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告辞。
心想到,无论如何,这房子是他们为自己所建,早日建完了早日可以入住,若是自己,一定会抓紧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和时间,去完成自己的工作的。
想到这儿,桑恒润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同一块木头雕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木头人,自己的想法自然不需要强加在别人身上。
只不过这些灾民,渐渐地不再为他所同情了。
他能够感觉得到,满心预备着帮助的心思迅速衰竭。
既然工地上没有什么好看的,桑恒润打算去瞧瞧窝棚,那里该有人才是。
其实他原先并不想继续看下去,左右不过一群或年轻或年长的人在窝棚里玩乐,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只不过,他若不去,难免落人口舌。
走进了窝棚,很快听见嘈杂之声,桑恒润凝神细听,听见有人在摇色子。
牌九、叶子牌,打赌……这一声又一声,都是热闹,都是玩笑。
桑恒润按了按太阳穴,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你们哪位,是你们民众里的头头?”
桑恒润在这里待了许久,他的脸一亮,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桑大人,”是女子桌上最先有人放下牌,“您怎么来了?”
或许是因为新年的缘故,她头上难得绑了红头绳,又有一朵小小的绒花,插在头正中,只是这花实在小了。
“今日来有事想问,此事关系重大,不知你们头头可在此处?”
“桑大人,原来是您来了。”桑恒润话音刚落,有个红着一张脸的汉子打着酒嗝,冲着他就来了。
“您这大过年的来我们这儿,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过年的时候来瞧瞧你们,听你们兄弟说,你们打算过年的时候好好歇歇。”
“是啊,前几个月兄弟都苦了。”
“那不知道,你们打算歇息多久?”
“过大年过大年,”那汉子打了个酒嗝,“那就要放大假,怎么说,也得三旬吧,好让大家好好歇歇。”
“三旬?到了那时候,可就开了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