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写到了几时?”
苏明朗心虚不已,昨日他陪着苏云姑,不知觉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天已微亮,桌上的纸张整整齐齐的放着,屋中只剩了他一人。
“记不大清了,约是子时。”
谢兆麟一脸信任的点点头,又道:“定然是困极了吧。”
苏明朗听后,连连点头,攀着他的袖子撒娇,“三叔不知,明朗是困极了的,但是一想到是三叔交代的,明朗是一点都不敢松懈的。”
谢兆麟不由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温声说道:“倒是难为你了,熬到那么晚,写字非但没有难看,反而越来越漂亮。”
苏明朗没有仔细听,只得意又认真的赞同,“可不是。”
等苏云姑收到回信时,难得姐弟俩看着宣纸上的几个字发愣。
“姑娘道行有些浅薄,日后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苏明朗此时才明白临走时,谢兆麟那抹笑为何意,他颇为费解的对照着姐弟二人的字迹,不解问道:“阿姐,我瞧着一样,先生是如何识得的?”
苏云姑也觉得此时太过丢人,替写抄书本就已经够荒唐之事了,如今还被人指了出来。
她也觉得无奈,只以为自己是个能七十二变的孙大圣,奈何对方是尊如来佛。
许是这件闹得,害的苏云姑几日做梦都是自己变成了一只野猪,每次都会落尽谢兆麟那屠夫手中,被各活剐,以至于她每每醒来,都惊得一身冷汗。
苏云姑这几日白日里精神实在是不济,老夫人也看在眼里,不肯让她这样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硬是把人赶了出去,说是让她找周绵绵玩。
苏云姑没什精神的在街上走着,心中嘟囔老夫人多事,精神不济不应该在府中好好休息吗,怎么到了她哪里,就成了出去溜溜就能有精神了,这莫名其妙的逻辑,也就她能想出来。
罢了,罢了,出府转转也好,正好她也有些日子没来找过周绵绵了。
正走着,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红色的身影,苏云姑正想笑着上去打招呼,但是那道影子见了她,立马转头走了一旁的巷子。
若是黎浅与她点头示意一番,她倒也没别的事了,可是现在她越是躲她,苏云姑就越想在她眼皮子低下晃荡。
但是苏云姑越是堵她,黎浅就越是想躲,之前她最是讨厌苏云姑,多数都是因为苏云华的缘故,还有部分原因是可能是不管什么原因,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愿意站出来护着她,这样的感受是她求而不得的,她恨她,嫉妒她,也想亲近她。
后来她醉酒之后,她就有些怕她与黎奉贤,他们过来揭自己的伤疤嘲笑自己。
黎奉贤在一旁扯着周绵绵的袖子,像是见了鬼一般,悄声问道:“绵绵,你觉得那人还是我姐吗?”
周绵绵觉得好笑,她心里虽然也觉得意外,之前不是没听苏云姑说过两个人之间的冲突,今日见到两个人相安无事的一前一后的走着,还是有些震惊。
但是也不至于像黎奉贤这样夸张,毕竟在她的印象中,黎浅并不应该是一个心眼儿极坏的人。
她看黎奉贤躲自己身旁的蠢样,笑着用手戳了戳挨着自己肩膀的那颗黑漆漆的脑袋。
“又犯浑,那不是你姐姐,还是别人的姐姐不成,再说就算是你不识得黎姑娘,你还能不识得她身旁那丫鬟不成?”
黎奉贤定睛一瞧,后面跟着的小丫鬟正是白翅,这下他算是信了,但是又觉得奇怪。
在他的认知里,黎浅何时这样过,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些。
苏云姑当真是在认真给黎浅挑胭脂的,她虽然对药妆斋熟悉,毕竟她当初也是往这里投了银子,用了心的。
只是对于胭脂的种类,她是当真不了解的,所以此时还特意找了个伙计,专门为她讲解。
黎浅看着她这般,心中触动,当初与苏云华在一起,她也是这般对她好的,只是苏云华从没有放眼里过,也从未这样对过她。
“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但是黎浅说话的声音很小,正一心在别的事上的苏云姑自是没听清楚。
她不由回过头,疑惑看着她,问:“嗯?你刚刚说什么?”
黎浅撇嘴,声音里带着三分别扭,六分傲娇,还有一分的娇憨。
“我说,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云姑觉得好笑,把手背身后,朝着她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