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其实是成功的,你确实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也不负你的期望,察觉出了不对。”谢樽摊了摊手,莫名有些想笑,
阿七进来没多久,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帐外传来的异样气息,先是几道极轻的,然后随着他们的主上到来,某些气息就变得清晰可闻了。
“你知道今晚有多少眼睛盯着你吗?居然还敢来找我,着实胆子不小。”
第117章
在外随意惯了,直到一阵带着夜露的冷风卷入,谢樽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还坐在榻上,甚至只穿了件单衣。
谢樽面色一僵,环视着自己这已经被塞得连下脚地方都没有的帐篷,顿时大感不妙。
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帐中的诸位对失仪这种事也并不在意,但是……这帐中的两位女子此时正毫无自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直要把他烧出四个窟窿眼。
“……”谢樽立刻向陆景渊投去求救的目光,陆景渊了然,取了大氅来给他披上,隔了层厚厚的皮毛,谢樽才觉得松了口气。
侍从做这些事寻常而已,陆景渊动作自然,也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只有谢淳在看到他的动作,又注意到地上略有凌乱的地铺,微微眯起了眼。
“说说吧,都是怎么回事?”简铮可懒得管陆景渊又干了什么,抱着手睨了一眼阿七,开口问道。
虽然刚才在外头听了个七七八八,但其中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谢樽解释。
谢樽轻咳两声,正色将郴州和芦浦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其中自然是敛去了陆景渊的存在。
那些事总结来也不过三言两语,但这短短几句,就足以在座的几位勾勒出事情全貌。
谢樽还没说完,赵鸣珂那张脸就已经阴沉地能拧出水来,她眼中的冰冷狠厉毫不掩饰地显露,谢樽的视线与她交错,恍然间好像看见赵泽风站在自己面前。
“就是如此。”谢樽淡淡作结,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众人。
除了赵鸣珂,其他几人的神色都无甚变化。
简铮蹲下来将阿七藏起来的右手攥起,看着上面的数道黑线,有些嫌弃的啧了两声:“又是这破玩意儿。”
说罢,简铮又站了起来俯视着阿七,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讽笑:
“若是你将没说的都说出来,我或许能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你一命。”
阿七似乎很怕她,他缩瑟一下,小声问道:“什么?”
“别演了,这种演无知可怜又带点小聪明的伎俩,我见过不知道多少。”简铮顿了一下又道,“说实话你演的不错,不如猜猜是什么暴露了你?”
帐中一片死寂,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简铮和阿七身上,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即使简铮这么说了,阿七依然是一副强装镇定的懵懂模样仰头看着简铮,直到简铮冷笑着将自己的衣袖挽起,让那右臂上沿着血管蜿蜒的数道黑痕露出时,他的面色才骤然一变。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外围的小喽啰?”
“那可真是不巧,你说那地方我呆过不少年,什么人能种上蛊虫,什么人又种什么蛊虫,我可是一清二楚,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这下,账内更是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落在简铮手上,脸色几经变换。
角落里,陆景渊目光落在那几道松弛皱起的黑痕,心下了然。
当年在猎场中简铮为谢樽解毒时,他就奇怪过简铮为何会那种北境秘术。
他派人查了简铮的过去,但那时他也只查到简铮在北境消失过几年,具体做了什么却是一概不知,没想到此番意外,倒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将军……”萧云停皱着眉上前,将简铮的衣袖放下,掩住了那几道丑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