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终于吃到了流质的食物,为保险起见,暂时只有小米粥、牛奶和果汁,但是终于不用输液了,胃部暖暖的满足感也令人情绪畅快不少。
宋家一家人晚上这顿饭,若是公司不需要应酬的话,一般都会集中在床桌间用餐。
看着饭桌四周坐满了大小老幼,这个时候的宋老爷子总是会有一种奇怪的餍足感,看着人丁兴旺、合家团聚的场面,尤其感慨自己这辈子并没有白活。
最后一道甜品是燕窝盅。
其实对于豪门内的人,用金钱换取奢贵的物质享受仅仅属于下限需求,而健康体魄与长寿才是上限追求。
人人都吃一盅,包括宋唯龙也美滋滋地喝了两大碗。
餐桌间的话题逐渐从建筑行业的新兴,再到家族企业近期的规划,最后绕到了几个孙子辈的婚姻大事上。
目前老大,老二,老三家的孩子们都成年了,有的在国外读书,有的在公司帮忙。
老六家的宋贺马上要面临着毕业问题,他和宋寅一样,都有想再去国外深造的打算。
宋寅直接被无视了。
宋贺自然不能。
宋家的六少爷,也就是宋贺的父亲早年搬离了大家庭,独自在外面闯荡,算是单打独拼,白手起家。
宋老爷子表面最讨厌这个儿子的不听话,实际上责之切,爱之深。
家里的兄弟之间曾猜忌过一段时间,生怕宋老爷子将老六一家劝回来,让老六承担起执掌宋家产业的当家人。
宋老爷子的话题完全没有任何还转,直接跳在宋贺的头上。
宋六爷是商场血战拼杀出来的一条好汉,对儿子难免宠溺过度,不希望宋贺太过吃生活的苦。
所以宋贺大学念的是美术设计,而不是金融管理。
宋老爷子没办法撼动自己儿子的心意,只好从最疼爱的孙子下手。
宋老爷子道,“那天我跟华隆的吴董吃饭,他们家的大孙子也跟着去了,一瞧十分老成稳重,据说刚毕业到公司担任总经理,跟咱们贺贺的岁数正好差三岁。”
二婶听风便起雨,她与二叔的几个孩子均已经成家,凭着宋氏建筑的金字招牌,也嫁娶得不错,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逐年稳固多了。
忽视老大家的孩子还是单身汉的问题,直接去讨好老爷子,笑说,“爸,您哪里是觉得吴董家的孙子优秀,您这分明是舍不得贺贺去国外吃留学的苦,打算趁早给他觅个金龟婿,回家宠着呢。”
宋贺喜欢同性,在这个家完全不是稀奇事,包括政策开放,同性婚姻早已经自由了。
宋老爷虽说看不上她,但二婶这份左右逢源的机灵,倒是十分趁心。
宋老爷子顺着竿爬,“我才不做老六家的主,我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嘴。”
二婶笑说,“清许只是生意忙,不总回家,又不是跟这个家恩断义绝了,要我说六叔这些年自己在外面打拼,生意做得兴隆,若是能找个乘龙快婿帮衬,那不是锦上添花吗?”
两人一唱一和。
大伯的表情逐渐僵硬,豪门权利斗争的水很深,有时候手里的筹码少一点,立刻是少了一座公司的操控权。
五婶喝了一小盅燕窝,用手绢擦净嘴角,“吴董家的孙子我见过的,绣花枕头一个,凭我们宋家的产业,贺贺的聪慧伶俐,配他完全是浪费了。”
二婶拍马屁还没被表扬呢,直接被五婶冷嘲热讽一句,知道她在报花痴那句的仇恨。
但她又无法顺利反驳回去,毕竟宋老爷子根本没提的话,被她抢先个干干净净的。
五婶继续补刀,“二嫂你的社交圈子太窄了,像哪一家是金玉其外,哪一家虚有其表,肯定不是太懂。”
打蛇打七寸,偏打对方的家世低这一点,完全够对方窒息。
二婶的表情果然冷了许多,用面如土色形容毫不夸张。
口无遮拦问,“那你觉得,从你的社交圈来看,有谁家能和我们宋家相提并论?!”
有啊,太有了。
五婶说,“自然是牧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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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爷子的年龄渐高,未来有一天,终会将生意正式移交在某一个特定的接班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