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邦德而言。
他当县官的意义,就只有一个。
收税。
收税。
还是他妈的收税!
在鹅城,税都被上任收到九十年后了,他无税可收。
到了康城,看到百姓安居、商业兴旺,他乐啊。
这在他眼中,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纳税户。
关税、盐税、货物税,田税、契税、土地税。。。。。
税税平安。
商人入城买卖,缴税。
城里开店营生,缴税。
土地交易转置,缴税。
粮食货物转运,缴税。
他本以为,背靠康城,自已的好日子要来了。
却没想,在恩人走了之后的这一星期里,他的头发又白了一缕,大洋,却没有多见一个。
“难啊,穷啊!”
他对着窗口,欲哭无泪。
这下也知道前任县长为什么要逃了,纯粹是穷跑的!
“呵呵,怎么一进来,就听到有人在抱怨?”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马邦德浑身一震,朝门口看去,随即大喜,“恩人,恩人啊,你可回来了!”
他赶忙迎了上去,殷勤帮贺强接过了手提箱,“恩人,你的事顺利吗?”
贺强点点头,坐在了旁边椅子上,“还不错,该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茶桌,拿起茶壶给自已添了杯热茶,又道:“今天外面在开审判会,你知道吗?”
马邦德闻言苦恼的点点头,挨着贺强旁边坐下,“恩人说的是刘烟枪开的审判会吧?
县衙内好歹有几个兵,我自然是知道的。这城北一片,县衙大堂早没用了,有什么事,都是在外面的审判会解决。
就在三天前,城内有几个人冲撞了刘烟枪家侄子辈的,被押上去,当场就打死了一个,其余两个家里掏钱,才逃过一劫。”
“你们没想过管?”贺强品了口清茶。
私设公堂、滥用私刑、草菅人命,这些可都是重罪,是要掉脑袋的那种。
"想过啊,我怎么不想管。
"
马邦德一时间大吐苦水,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管啊。
那刘烟枪,在康城这片区待了数十年,早已经成了当地劣绅,手下护院几十人,人人带枪,出门耀武扬威,百姓敢怒不敢言。
“城北一片,十间铺子,有八间都是他的。”
“以前倒没这么严重,我向下面的人一打听,他还到处设赌场、开烟馆、放高利贷,凡是借了他一块钱的,一个月不到,就能给你翻几倍,家里有铺子的,就只能拿铺子抵债。。。。。”
“前些日子,我派人去下面收税,结果全被打回来了,说这税钱只能由刘老爷来收,我们是一分也没拿着啊!”
马邦德脸色难受,连最基本的税都收不上来,他哪还敢去管其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