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兮的气还没消,她就不明白了,父亲跟沈亦年到底想干什么。
先不说他平白无故消失了这么久,就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回来了,就应该早些告诉自己,怎么还在这里躲起来呢?
“好,我就坐下来听你们的解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解释出什么理由来。”
两个男人站在面前,都挂着一副心虚的表情,沈亦年有些尴尬,他挪动了一下脚步,先走到雁兮面前。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想着等伤再好点,就告诉你。”
这么说,他们受伤了?雁兮怔了怔,上下打量着他们。
她这才发现,沈亦年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是太好的样子,半月没见,他身上的长衫被磨得起了毛絮,就连下巴也多了些许青色胡茬,整个人沧桑不少。
再看雁归来,他脸上也有些伤,看起来像是在哪里遭受过磕碰,路上并没有那么顺利。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沉住气问道。
沈亦年拉着她坐下,将语气放低,声音带了几分安定。
“你别急,好好坐下听我说。”
烛光摇摆,雁兮走过去,添了一只蜡烛,让灯火更明一些,这才重新回来坐下。
“说吧,我听着呢。”她平静道。
见她终于平静下来了,沈亦年这才慢慢说道:“那天,我要去找岳父,一路上问了许多人,得知他去了平宁县周边的田庄,我就跟过去了,结果那天下雨,路滑难走,经过一座山边时,我摔到了山脚下,没想到岳父就在山下,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他那个贴身小厮,抢了他身上的钱袋子和玉佩跑了,还把他推下了山……”
雁兮心里惊了一下,原来雁归来还遭受过这样的事,那个小厮看起来挺忠厚老实的,竟然有胆子谋害雁归来。
“当时我跟岳父大人都受伤了,好在山下有一处小乡村,我们就在那里呆了半个月养伤,直到我跟岳父大人能走路上山,才回到家。”
“至于那个小厮,他带着玉佩跑了,等再过两天,我就去官府报案。”
雁兮听闻,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报案了,那个小厮或许死了。”
她将官府无名尸的那件事说了出来,又取出身上的玉佩,“想必这就是爹爹被抢走的玉佩吧?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被淹死的人应该就是他。”
她打算过几日便去官府找顾裴问问清楚。
烛光下,雁归来蹙眉,神情有些怅然。
“他跟了我将近五六年,我一向对他不薄,没想到他竟会为了一点钱财而背叛我。”
“人心难测,爹爹不必伤怀,倒是你身上的伤怎么了?”
一听到她提起这个,雁归来立即将视线转向沈亦年,语气里都是赞叹。
“幸好这次我走运,遇上女婿,不然说不定我会饿死在山脚底下,兮兮,你真要好好对咱家这位女婿,他可是大功臣啊。”
雁兮抬眸看向沈亦年,刚好与他四目相对,他冲她扬起唇角,微微笑了,眼神一片澄澈,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