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不?认同,“这?又是何必呢,就说古辛辜嘛,介绍起来哪里?难了。”
皇帝便抿起唇,别过脸不?说话了。
临近中秋,街市两旁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灯火照亮他的眉眼,满脸写?着“朕不?高兴”。
苏月知道他不?经逗,动作比脑子转动得更快,在他膝上?拍了一下,“其实我还是很感激陛下的,您又送房产又送铺面,辜家?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厚爱啊。”
这?回?他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句中听的话,“朕觉得你值得。”
苏月心里?有点高兴,矫情?地追问了句:“为何呀?”
要是照着正常的流程,现在就到了奉承拍马,极度讴歌的时候。比如说你长得好看?呀,性?格好啊,办事能力强之?类,无论逮住哪一样说,都能让人心花怒放。
然而嘴硬的皇帝陛下偏不?,他想了很久,想出一个自认为不?伤帝王颜面的答案,“朕看?够了文武百官对朕卑躬屈膝,听够了王侯将相对朕歌功颂德,朕需要逆耳忠言,需要一个经常能激发朕斗志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你。”
苏月脸上?隐隐的笑意?,终于转变成了僵硬的尴尬,“臣就像一支醒神的银针,在陛下昏沉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能一梭子扎醒您,是这?个意?思吗?”
皇帝仔细斟酌了下,“反正朕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你,精神就亢奋起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苏月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造了什么孽,拒婚都没能杜绝这?段孽缘。为什么这?权大长了这?么一张嘴呢,如果他能像裴忌或者权弈一样知礼,也不?至于孤身到今天了。
可正当她感慨万千的时候,却发现他探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悚然一惊,“干什么?孤男寡女,陛下要轻薄我?”
皇帝说:“你多虑了,朕岂是这?样的人。”然后端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唇边抿出一点腼腆的笑,“就这?样,显得亲近。”
苏月想抽手,但在他凛凛的目光下,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所以刚才拍了拍,让她后悔不?已,陛下非但没有怪罪她的莽撞,反倒兀自受用起来。她的手放在他膝头?,只觉一阵阵的热量从掌心源源向上?,顶出了她一脑门子汗。
姿势别扭,两个人是对座,并不?是并肩,因此这?个动作显得分?外刻意?。
苏月摁了良久想收手,对面的人忽然开了口,“你对朕好奇吗?若是好奇,朕可以赏你个恩典,让你随意?探究。”
外面赶车的国用听见?了,脸皱得如重?压一整夜的麻布,暗道陛下好大方,竟然发出这?样的邀约。虽然自己是个内监,没有体会过男女之?间的情?愫,但这?么聊天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辜娘子答应,那两人真是绝配,如此步调一致,定能恩爱到老。
精神正常的苏月,看?他扭扭捏捏故作镇定,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意?探究是什么意?思?”她问,“好奇哪里?,便可以摸哪里??”
皇帝难以启齿,但沉默就是默认,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月从他眼中发现了鼓励的光。
“我其实……没有那么好奇。”她慢慢抽回?手,丑话说在前头?,“陛下也别指望我像您一样大方,女郎的娇躯寸土寸金,绝不?供人随意?打探。”
外面的国用吁了口气,心想果然被拒绝了,不?过辜娘子这?话听上?去,同样也说不?出的怪诞。
皇帝为了拾掇尊严,发出了无情?的嘲笑,“朕关爱臣子,在你眼中却如此龌龊。”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亏得慌,便旁敲侧击起来,“朕把辜家?满门接到上?都,一一将他们安顿好,可耗费了不?少力气。”
苏月心知肚明,这?回?不?用他暗示了,心甘情?愿掏出一枚铜钱放到他手上?,郑重?其事道,“这?是臣的回?报,请陛下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