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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在南山等你(第3页)

夜晚,望着对面套间空荡荡的病床,方逸群感觉猛然间清醒了。从查出癌症以来,他整个人都是蒙的。这几年虽说常常听到某某患癌症的消息,但从没有认真想过这个病对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因为癌症的患病概率毕竟还是少之又少,相当于买彩票中奖。可这个概率怎么就能落在自己身上呢?但是,天上掉下个癌症,真的就砸中了他。自己不是一向自恃身体好吗?这回就非让自己亲身体验癌症是如何迅猛发展、如何摧毁一个人的。不查不知道,一查、一治疗,很快就成了中晚期,然后就像罗处长这样受尽折磨、倾尽钱财,在ICU病房悄悄死去。

这个夜晚,方逸群彻底失眠了。不是因为病痛,而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脑子格外清醒。从发现肺癌到入院治疗这一段时间,一直处在一种“失重”的状态,没有时间好好地想一想。转院之后,除了最信任的弟子吕梁以外,方逸群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一直想等自己想清楚再说下一步。这会儿清醒了,如梦初醒啊!自己还要把罗处长的经历再重演一遍吗?何况,自己也没有罗处长那样优越的条件,没有那么多公费往里填。

次日上午,方逸群找值班医生,说先把费用清了,医生说还要预交下周放化疗费用,下周将开始同步进行放疗、化疗,方逸群说知道了,随后再交,然后把病床收拾整齐就离开了。路过值班台时,一个护士问他去哪儿,他笑着回答到院子里转转,走出医院便再没有回来。方逸群没有回家,而是到雕塑基地待了几个小时,简单收拾了下行李,订好了机票,给吕梁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拉着旅行箱走出了雕塑基地,网约车已经开到了雕塑基地门口。

吕梁赶到雕塑基地时,方逸群已经走了,再打电话时方逸群已经换了电话卡……

“那你玩失踪是去哪儿求医了?有没有打听到好法子好药?”

司马宁问。

方逸群摇摇头:“我没有去求医问药,这病神仙也救不了啦!

趁我还能动去了一趟福建惠安。知道惠安吗?惠安有很多民间雕塑高手,把古老的雕塑艺术一代代传下来,散落在民间的雕件有很多上品。这些雕塑作品可以让人感受到黄河文化、中原文化、闽越文化的魂魄,有晋唐遗风、宋元神韵、明清风范,正好和秦汉风格的秦岭石接上历史的轨迹,那种精雕细刻、纤巧灵动的南派艺术风格,与雄浑厚朴的秦岭石就像一对情郎痴女。我一直想到惠安住一阵,好好看看纤巧优美的南雕女子,这一回在英年早逝之前还了这个愿,这个把多月里走访了一些当地民间雕塑高手,看了不少好东西……”

“还南雕女子,还英年早逝呢!你这是作死,不作不死啊!”

司马宁打断滔滔不绝说雕塑的方逸群,“在医院治疗半截子你跑了,就算你说的放化疗不好,那总得想法子治啊!人家死马还当活马医,你这是自己就把自己判了、放弃啦?”

方逸群道:“你别说,我放弃治疗这个把月倒还能吃能喝能动弹,在医院放疗那一个多月才叫要命,整天头晕恶心,水米难进,要不是逃亡南下,怕已经死在病床上了。”

高亦健止住死去活来的话头:“事已至此,还是要想办法治疗。对付癌症,各地医院眼下都没有更好的方法,只有使用放化疗这种伤害性极大的手段。即使是一时消除了癌瘤,转移复发也往往在所难免,而且转移复发之时就彻底无救了。因为人体的免疫力已经被放化疗彻底破坏,所以再度检查出来时往往都是晚期。不过,方教授,这样躲藏不是办法,病不会一觉醒来就自己消失了,咱们还是要琢磨一下更好的治疗方法。”

“我不想由着医院折腾,开刀、放疗,把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死掉。”方逸群一再摇头,“我不干!我不愿那个样子死。”

说罢,方逸群掏出烟盒又要取烟,被司马宁一把夺下:“逸群呀,好好听高作家讲话,咱离死还远着呢!总不能没病死先抽死哟!”

高亦健把司马宁和方逸群按在椅子上坐下来:“其实方教授这种对治病的反思和抵触也是有好处的,自己的病自己做主,我看没毛病。很多人遇到重大疾病时把自己交给医院,从不想想治疗结果会怎么样。尤其是肿瘤疾病,眼下国际上最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没有医治癌症的有效方法,医院里采用的治疗方法其实是一种不得已的应对——实施切除手术,以为能够去掉癌细胞,可是绝大多数手术都会引起扩散,放化疗会严重损伤人体免疫力,对人体的危害已由千千万万的患者验证。但是,为什么这种治疗还会大行其道呢?医院里还是排满了患者等着这样的治疗,常常是过道里都支满了临时病床,大家争先恐后地等着去做手术、放化疗。因为,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无论是医院还是病人,总不能眼看着癌症发展却什么也不做啊,至少医生和病人家属都可以说一声——我们尽力了。”

方逸群说:“对,正是这句话、这个腔调!”

司马宁着急了:“那中医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咱们找中医治疗,找三公看看。”

高亦健说:“中医也只能做一些辅助性治疗,关键还是取决于患者的心态。方教授从医院逃离,其实是一种积极的选择。我看过一些报道和资料,无论是国外还是咱们身边的医生,他们也有得癌症的,他们发现患癌后会怎么办?我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信息,也采访过几个医生朋友,他们在确定自己患上癌症之后,几乎没有人去做这种常规治疗。有的是结束职业生涯后去远方,去自己想去却一直没顾上去的那个心仪的地方;有的回到家里与亲人度过最后的时光;有的走进大山或是寻找传统方式调理治疗,或是悄然住进山里。我们不是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吗?有的癌症晚期患者进入大山深处,意欲度过最后的时光,却没想到意外地获得了新生,不可治愈的顽疾竟然消失了!咱们去看的吴大哥不就是这样的吗?”

司马宁接过话头:“对呀,还有善圆、素灵,以及如真法师不都是不治之症吗?在没有医疗条件的深山里反倒缓解了。再说张三公就是以治疗肿瘤疾病见长的,咱们找他看看,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呢。”

高亦健道:“我会把你的病情详细说给三公,看三公有没有好的办法。”

司马宁问:“方教授你之前就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其实三年前我就有感觉,只是没往这儿想。我发现每次喝了酒之后都会有种反胃的感觉,只是以为喝酒伤了胃,没当回事。有时做那事之后也有不对的感觉,像是身子空了,还有恶心的感觉。

有段时间全身没劲,整天都昏沉沉的,我想可能身体是有问题了。

但这种感觉一阵子就过去了。谁会想到,真的就整出个肺癌呢!”

高亦健道:“这样好吧,方教授,明天我和司马兄陪你上山找三公大夫先看看,怎么治疗下来再说。”

方逸群说了自己的想法:“是要去山里,但晚些天去,去了就不回来了。我是想安排好手头的事情,去山里住一阵儿。不过,我整天要煮药要养病的,还是要住在山居酒店里,我联系了田华山庄,他们可以帮助照顾我的生活。等上山安顿好以后再找三公大夫看病。”

高亦健点头道:“这样妥善,你现在的状况是要有一个舒适方便的环境才能待得住,山里的环境对你一定大有好处。”

司马宁问道:“方教授你确定这就去住山啦?”

方逸群道:“反正我不会去医院了,住山上总还图个空气好。

就像素灵她爸说的,哪天蹬腿了就地一埋,那才像个人样。”

司马宁没想到这一问把方逸群问出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凛然样子,一时不知说啥好,便把目光转向高亦健。

高亦健道:“上山住一阵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方教授,你既然放弃了医院的常规治疗,那就要靠自己。即使是张三公为你治疗,主要的也还是要靠自己,要有战胜癌症的信心,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性,从现在做起,从小事做起——”说着,把手中的一支中华烟一折两段。

方逸群凝望高亦健良久,微微一笑:“好,从上山之日起与它断交!”

与方逸群会面后的第二周是小雪,小雪这个节气“一候虹藏不见;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三候闭塞而成冬”,就是说由于空中阳气上升,地中阴气下降,导致天地不通,阴阳不交,所以万物失去生机,天地闭塞而转入寒冬。严冬来临,高亦健的住山生活也将按下暂停键,“小雪”节气过后回城过冬。

周四这天下山回城,周五上午剃须换衣,把自己打理利索,与出版社、杂志社两名编辑约在咖啡馆谈出版计划、谈稿约都顺利进行完毕,正想着联系司马宁,巧巧地,司马宁电话就打进来了:“一起进个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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