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还是满脸疑惑:“既然怀着深仇大恨,那爷爷您为什么还这么高调和招摇呢?您就不怕这些人怀疑您,从而阻碍您报仇雪恨吗?”
楚汉苦笑了:“大孙子啊!你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幸亏你爷爷我如此高调和招摇,他们才把你爷爷当成了和他们一样贪图享受的人了,才没有过多地防范并整治我,我也有机会逐渐搜集到了这些证据。如果你爷爷我穷困潦倒,出来进去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你爷爷肯定早就被他们捏死了,就像捏死苍蝇一样容易。”
见楚河依然满脸疑惑,楚汉又说:“东缅瓦里那个地方,情况非常复杂,你程爷爷牺牲以后,我们除了一具尸体,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这些人犯罪的证据。所以,我们若想为你程爷爷平反,就必须得走进这些人的圈子里,与他们密切接触,暗中搜集证据。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吧!如果你想融入一群身穿华彩衣服的人里面去,你应该怎么办呢?你只有穿上同样华彩的衣服,他们才会接纳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楚河还是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云落焦急地:“楚爷爷,您还是快点介绍一下这个犯罪团伙的情况吧!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我恨不得立刻把他们全都抓进监狱里去呢!”
楚汉摇了摇头说:“不容易啊!如果容易,我当初怎么能轻易辞去公安局局长的职务呢?如果在职,我无论调查案件,还是报仇雪恨,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
云落:“是啊!我也正为此感到疑惑呢!”
楚汉叹了口气:“我刚才这么说话,绝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这个犯罪团伙,早已发展成根深蒂固的跨国犯罪组织了,团伙成员遍布国内外不说,成员之间又总是单线联系,并且轻易不见面,这样就很难彻底捣毁。如果我说出那个幕后老板的名字,你们听了一定会吓一跳的,在报纸广播电视里,他可是常客呢!”
尤千紫突然插言:“董事长,这个人的名字您暂时还是不要说了吧!
不是我不信任这两个孩子,而是如果您说出了他的名字,我怕会影响他们投身工作的积极性的!”
楚汉点了点头:“你提醒得对!况且现在说出他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必要。但我相信,这个名字他们很快就能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
云落:“咱换个角度想,当初如果您不辞职呢?就像谍战片里所演的那样,您就巧妙地和这些人周旋,那么报起仇来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楚汉声音变得低沉了:“孩子呀!谍战片里所演的故事,即使再曲折、再血腥,也比不上现实的严酷啊!你程爷爷出事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个由谎言所编织的怪圈里了。我作为一名公安局局长,虽然明明知道你程爷爷是冤枉的,可我却根本无法证明他的被冤枉。我也深深地知道,如果我继续在原来的位置上做下去,我不仅要接受这个谎言,而且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否则就无法立足。”
楚汉说着说着,眼圈突然红了:“那天,我独自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思索了很久。而我作为一名公安局局长,不仅无法维护职业的尊严,甚至连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手下都保护不了,既然这样,那我做这个公安局局长,还有意义了吗?就在举棋不定的时候,我接到了你千紫姑姑邮给我的信,接到这封信的第二天,我就以身体不好为名,向上级部门呈交了辞职信。”
云落:“听您这么一说,我总算有些明白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汉突然向四面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我和你金爷爷前些日子,为啥去了海深岛吗?”
楚河立刻回答:“我知道,你们去海深岛,不就是为了圆我金爷爷年轻时的一个梦想吗?”
楚汉说:“你金爷爷这个梦想,其实就是一场空梦,那个女孩儿其实早就死了,这个底细不仅我知道,你金爷爷也知道,他之所以总扬言说什么要去海深岛找她,就是不愿意让自己从梦里醒来。因为你金爷爷的这个梦,我们这一辈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我就利用了你金爷爷,拿为他圆梦当幌子,去圆了我们自己的梦!”
“圆你们……自己的梦?”楚河越听越糊涂。
“这件事,除了千紫,别说你奶奶了,连你金爷爷至今都蒙在鼓里呢!其实这次,我们根本就没去海深岛,我们只是去了一个貌似海深岛的地方,幸好你金爷爷大字不识一个。因为这个犯罪团伙的幕后老大,已经坐到了重要领导的位置上,为了彻底捣毁这个盘踞瑶城多年的犯罪团伙,上边专门成立了一个秘密调查小组,对这个犯罪团伙进行了秘密调查。我这次去‘海深岛’,其实就是配合他们进行秘密调查去了。”楚汉说着,看了看尤千紫,“有一句老话:机遇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咱们这些年搜集和掌握的铁证,这一次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楚河急切地问:“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楚汉信心满满:“结果一定是好的,但目前还得等。通过这次配合他们调查,我看到上边领导们这一次惩治犯罪的决心和力度,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我相信:好消息很快就会来了!”
云落插了一句:“你们到底掌握了他们什么铁证?”
楚汉突然眼睛红红地看了楚河一眼,沉吟了一下才说:“铁证太多了,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但有一件事情,我倒可以告诉你们。”
楚河一愣:“什么事情?”
楚汉叹了一口气:“你爸爸当年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和这个犯罪团伙有直接关系!我甚至担心你爸爸早就被他们灭口了!”
楚河:“灭口?难道我爸爸也和他们有瓜葛?”
楚汉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那段日子,我因为你程爷爷的事情,一直国内国外地跑,忙得别说和你爸爸沟通了,连咱们家刚刚打了地基的房子,都顾不上管了。幸好你爸爸正好在家等着分配工作,便把这个乱摊子揽过去了,这就是后面的那幢老宅子。”
楚河突然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
楚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那天,我突然接到了你爸爸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对我说:‘爸爸,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应该和那伙人有关。’我担心电话被人监听,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他说:‘无论你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和别人说,任何人都不要说,一切都等我回去再说。’哪承想,还没等我赶回家呢,你爸爸就出事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爸爸失踪以后,我翻遍了他的所有东西,除了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瓶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立即找人化验了那瓶水,在水里面果然检测出甲基苯丙胺的成分。可是,这瓶水你爸爸到底是在哪里发现的?
又是怎样发现的?却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了。”
云落:“楚爷爷,关于楚叔叔的失踪,你们当时还查到了什么其他的线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