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立见他不慌不忙的,喝斥道:“少来嬉皮笑脸,再不说出事情,小爷的剑可是不认人的!”说着就要抽出剑来比划比划。
那人道:“好好好,在下就将这其中原委告知于你!”说着坐在凳子上,道:“阁下可否准许在下先喝杯水?”
虔诚立见他一脸诚恳的模样,喝水也是人之常情,便点点了头。那人喝完水后,缓缓道:“阁下有所不知,在这洪江里有一种鱼,名曰落江仙,是专门上奉给朝中贵族们的一种鱼。此鱼肉食肥美,入口即化,鱼骨拿来炖汤也是极上之物!”说着他又喝了一杯水,道:“本来这鱼在洪江里还算常见,可是近年来由于各种捕捞它就渐渐的少了起来,此鱼在朝中贵族眼里是供不应求啊!为了保证明年能有足够的落江仙,所以这才下令禁止在洪江之上行船捕鱼!”
虔诚立听完这话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起身一掌拍在床榻上,喝斥道:“哼,什么玩意,为了自己口中美食就叫这里百姓作难?”
那人看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也是暗暗赞赏这侠气冲天的年轻人。
飒爽的秋风吹过,并没有让虔诚立觉得舒服,见那管制使也是无可奈何的面容,自己心里只觉得错怪了他。虔诚立起身抱拳道:“是在下误会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那人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坦然道:“无妨无妨,我在这官场里磕磕绊绊十几年了,早已习惯了这些。”
虔诚立羞愧的低下头,看这管制使衣着及屋中摆设,能接任一方管制使大任也是不容易。自己竟然错将他认为是与金光明同流之辈,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那人笑道:“我观阁下一副侠士打扮,莫不是前来为这平福城的船夫渔民讨要一个说法?”
虔诚立道:“确实如此,我本以为是你在这城中闹什么妖事,谁知大人也是无奈之举。”
那人轻叹一声,双目无光的看着自己脚上的泥土,缓缓道:“唉。。。我黄文跃状元出身,幸得圣上恩宠才能到此地为官,本以为可以一展心中报复,怎可想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就遇上此等难事。”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唉。。。这渔民休养可以忍受,江上禁渔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只可惜,苦了这些船夫们。”
虔诚立愤恨道:“禁渔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叫那些船夫不得行船?”
黄文跃淡淡道:“这里的百姓都是靠江而生,河中鱼鲜早已是家常便饭,你怎么能保证他们在行船之时不在这江上捕鱼?”
虔诚立忽然想起了河津渡口的那个船夫,他确实说自己在江上行船时会顺手打捞河中鱼鲜。他又问道:“那些船夫一日里能打多少鱼,洪江这么宽阔,船夫们还能将这江中鱼鲜都打了去?”
黄文跃眉毛一动,缓缓笑道:“阁下可知这平福城里有多少船只?又有多少船夫?”
虔诚立摇摇头,他只知道这平福城在洪江中心,又处在三道峡口的中间,是洪江上各路船只的转运必经之处。上次来这里也只是看到码头上密密麻麻的停靠了不少船只,并未细细数来。
黄文跃如数家珍的道:“平福城登记在册的一共二十万两千三百一十四人,其中约有两万多人靠着洪江为生,除去捞夫渔民,还有三千多人靠着行船为生。再除去商船客船上船夫,还有一千多人靠着私船来往各地摆渡而生。”
虔诚立见他能够将这些情况一一说来,心中顿生敬佩之意。黄文跃顿了顿,接着道:“这些还不包括上游和下游那些渡口边上的船夫,如若他们加起来那可就难以计数了。你想想,单是这平福城里就有一千多条私船,就有一千多个船夫,他们要是人人都在这洪江里打捞一番,那不知道又是多少条落江仙被他们打去啊!”
虔诚立诧异道:“大人的意思是整个洪江上的私船都不得行船了?”
黄文跃道:“也不是,主要管控的是这落江仙活动的范围,从洪江下游的溧阳到上游的武归,这段千里的航程内都不得下江营生。其中平福城东面的龙门峡是落江仙回流的重要峡口,那里还有官兵把守呢。”
虔诚立愤怒的一拍手掌,怒声道:“太放肆了,究竟是何人有这本事,能够将这千里洪江都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