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eaY4房间门一打开,果然又是那股馥郁贯顶的奇香,好在我早有准备,给师弟和我每人心口挂着含有清心咒力的枣核钉,这才没有像昨晚那般狼狈。奇怪的是,她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谈笑自若,对我们因为是动了手脚才安然无恙的情形显得也是一无所知,难道她的身上也佩戴着类似清心凝神的法器?还是这奇香只对男子有效?
“什么味道,好奇特,好香啊!”我暗暗地注视着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的脸色微变,随即便一如平常,有些赧然地笑着说:“不怕小蔡师父笑话,他以前喜欢这些熏香,我就给他点着,希望他能因为闻到这熟悉的香而早日醒过来。”
我去,谎话假话真是张口就来,还不带一点破绽,真是不服气不行啊。我笑了笑,说你们的感情真好,她也毫不脸红。我说让我看看。说着我走过去,轻轻地按住床上之人的下巴,从他的口中取出那枚压在舌根的铜钱,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做的手脚。
她似乎没料到我像变戏法似的竟然从她老公的口中掏出了一枚铜钱,低低地叫了一声,惊讶地问我:“他……他的口中怎么会……会有这么个东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没有回答的问题,轻轻地擦掉这枚铜钱上的唾液污渍,转过头对她说:“秋莲姐,你先在门外等一会儿吧,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可以吗?”
“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吗?我不说打扰你们的,行吗?”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因为太过关心丈夫的病情还是因为有其它的原因,总之是犹豫着不愿离开,还开始苦苦地求起我来。
我皱了皱眉头,也不想多做解释:“我要招出她问些事情,你如果不害怕再被吓晕,那就留下来吧!”说着我一看师弟,“准备开工!”
秋莲自然明白我口中的“她”是什么东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犹豫再三,还是咬着嘴唇退出了房间,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师弟很快从背后里取出丹砂、墨斗、红绳和铜钱这些,走到房间的四周,特别是窗户和房门处,开始布置起“法线”。
我则专心凝视着手心的这枚铜钱,忽然之间,我感觉掌心似有一股冰凉之感,沁人肌肤,原本璨若黄金的钱币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黑气。我心中默念禁咒,倏地将手中的铜钱抛向半空中。
顿时,这枚铜钱便如同失重一般,悬浮在空中不停地打着转,而它身上所散发出的那道黄黑之气正好落在床上之人的身体。
“孤魂游鬼,还不速速现身,有何冤屈,对我道来,急急如太上九天圣王律令!赦!”我口中催动招魂禁咒,空中的那枚铜钱顿时如遭雷击,剧烈地震动起来,下面的身体竟被像是有股无豆芽菜之力似的,拉扯着不住扭动,似要坐身而起,一双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目光中时而痛苦不堪,时而又是幽怨如女子。
然而就在我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时,他却再次闭上双眼,重新陷入先前的沉重之中。空中那枚铜钱也像是骤然失了凭借之力,“吧嗒”一声,掉在那人的身上。我的胸口顿时如遭重击,差点一口鲜血就要喷了出来,幸好我及时被我强压了下来。
“师兄,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师弟布置好周围的一切后,走到我跟前问。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不过,看来我们这次是遇上对手了!”
“什么意思?”师弟好奇地看着我,“这只很厉害吗?我怎么走在这间卧室都几乎察觉不到阴气,难道它已经到了能够隐藏自身阴气的地步?”
“那倒没有,我不是说这只鬼魂,相反地,它现在已经虚弱到连化形都做不到了,我说的是给我们布下这个局让我们钻的人不简单!好了,撤掉那些吧,没用,它连从这个身体内出来都做不到,更不用说离开这间房子了,也难怪她一点都不害怕!”
我收起那枚铜钱,让师弟帮我一起将此人所有的衣服褪去,他的肌肤还算柔软,只是失去了应有的光泽,看上去是一层浅浅的死灰色,这说明他的阳气正在逐渐衰竭,生机越来越少。这些症状其实也不算稀奇,不过是被阴魂所缠已经到了后期的体现,但奇怪的是,按道理,阳消阴长,阴消阳长,这是天地至理,然而在他身上体现的却违背了这一最基本的原理。
他的阳气已经极弱了,理应阴气盛极,甚至整间卧室都应该是阴风阵阵,附在他身上的阴魂应该已经能够做到以魄驱形,也就是他应该已具备了大半阴尸之人的体征,然而他却并没有如此,竟是阴阳俱消之状,随着阳气的消亡,阴气同样在迅速消散,而且阴魂与他自身的魂魄似乎被某种特殊方法强行束缚住了,那道残魂反而也成了受害者,想逃也逃不掉。
因为不能强行驱除附在他身上的那缕残魂,没到最后一步,也不想轻易直接打散它,造成我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先分别在他的眉心、手心、足心、心中和肚脐等处点上丹砂,尽量帮助守住心神和元阳,再慢慢想办法。
做完这一切,我觉得很有必要和秋莲谈谈了,就对师弟说了声:“我们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