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贺轻尘拿到了这儿来说,一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将所有事儿都调查清楚了的,指不定,就连他与曹全的账本,他也早已查清楚了。
二来则是,依他对贺轻尘的了解。
他没将这事公开来说,是因为,他对自己,应该是保有一丝情分的。
今日过后,这一丝情分,怕是,也没了。
王焕思虑再三,最后,咬了咬牙道:“王爷,您既说,听听属下的看法,那属下也就直说了。曹全是属下的远房表亲。
他做的那些事,虽说有不少,属下并不清楚,也未参与但追根究底,总归是属下的纵容和包庇,才叫他这般肆无忌惮我。
如今,您既将事都摊开了说,那属下斗胆,求您看在与属下主仆一场的情分上,能够放曹全一马,从轻处置,至于属下……
属下可辞去王府管家一职,带着家里人回乡,再不踏足京城。”
在王焕的眼里,这些事虽有他纵容的结果,但到底不是他做的,自请辞去王府总管一职,带着家里人远离京城,已是最重的处罚。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虽然,他并无与贺轻尘谈条件的资格,但到底是有在南境军营里的情分。
然而,他的话说完后,贺轻尘却久久没答。
贺轻尘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就觉得,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在军中能与他把酒言欢的属下了。
王焕其实很聪明。
他知道他在贺轻尘心里有一定的分量。
再怎么,贺轻尘总会对他多一丝的宽容,愿意纵容他小小的犯错。
曹全就不一样了。
故而。
他没有给自己求情,而是消耗着自己与贺轻尘的情分,替曹全一家子求情。
不知过了多久。
贺轻尘倏地笑了。
前世的时候,王焕并未背叛过他,是以,重活一世,他始终对前世并未背叛的人,多了些宽容,对那些与他同生共死的人,也尝试着倾心相待。
但他没想到,王焕的背叛,不是在明面上的。
他对曹全的默许和纵容,给燕王府抹了多少黑,给燕王府,给他埋下了多少的祸根,他无从追究。
但现在,他却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焕被这笑声一激,心沉到了谷底。
贺轻尘勾唇,斜斜地笑着。
他开口的话,很轻很轻,带着风雨欲来之前的诡异平淡:“王焕,你确定,要求本王放你那亲戚一马?即便,他们这些年,欺上瞒下,做出了不少抹黑王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