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她进了宫,昭庆帝会给她一个什么位份?按照惯例,被留牌子的秀女一开始最多是被封个才人,之后要升位份,就得慢慢地往上敖。
她是淮阳侯府千金,昭庆帝为了拉拢她身后的边陲言家,或许会给她比才人更高的位份,但即便如此,她能摸得着边的也就是个嫔位了。
而顾红秩可是一嫁就成了王妃,是能和四妃比肩的尊荣。
不知为何,她心思凌乱,想的有些痴了。她想,若她要嫁的人是燕王,这燕王妃换她来做,能为言家挣出更大的荣华富贵来吗?不,想必是不会的,那会是一条血光更盛的不归路。她面前的顾红秩,风光不了几时。
“言小姐请起。”顾红秩轻缓的声音过了片刻才传来。
言恩浓由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规规矩矩地起来了。顾红秩拿笑眼看她一身华贵的裙装,慢悠悠地说,“许久未见,言小姐越发光彩照人了。”
闻言,言恩浓大方地一笑,“王妃娘娘才是光彩照人。臣女在王妃娘娘面前,是萤火之光不敢与皓月争辉。”
顾红秩微笑不语,朝身边跟着的文澜看了一眼。
文澜立刻捧着手中锦盒上前。
“这是王妃娘娘要赏赐给臣女的东西?”言恩浓笑着看那锦盒,仍旧是和之前在永嘉长公主府时一样,做出轻快爽朗的模样,还伸手摸了一下。
“不是。”顾红秩也像和她初见时一般笑着,仿佛还把她当成那个教她骑马的言家姐姐,声音却越发轻柔,“这本来就是你们言家的东西,我只是要来还给你。”
她在言恩浓面前本可以用本妃自称,却并未如此,但又显不出亲热,反而让言恩浓不知怎么后背上就起了一层薄汗。
“是言家的东西?”言恩浓轻轻念了一句,做出满脸疑惑,又问,“臣女可以在这里打开看看吗?”
顾红秩看着言恩浓,含笑道,“当然可以。”
她深知言恩浓这么问,是想趁着在外面人多,直接把锦盒打开,让所有相看的人都看个清楚。不然等拿回屋里,言恩浓一个人打开,那就没有见证人了,到时候再有人拿这事说言家和燕王府暗中牵扯不清,甚至交换了信物,言恩浓就说不清了。
这些顾红秩都明白,但她知道,言恩浓在打开锦盒后,一定会后悔当众如此。
言恩浓挑起纤长的素指,优雅地掀开锦盒,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面色大变。
她身旁的两名丫鬟也好奇地一眼望去,可还没看清锦盒里的东西,就见她又啪的一下关了盒子。再次抬头看向顾红秩时,她眼眶发红竟是有些失态,胸膛微微颤抖着,低声问:
“娘娘是从哪里寻到的?”
顾红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言恩浓脸色发青,像是强忍着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臣女不敢不信。”
“不敢不信,那就是打心眼里的不愿信。”顾红秩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转过头凑到她耳边,“还记得那日在永嘉长公主府,你由一匹马想到你兄长,情深意切。你们言家,该是当真在乎这位言大公子。那现在我要是告诉你,当年他的死,就是沈家做的手脚呢?别的都能做假,可那盒子里的东西做不了假。”
言恩浓的神情一冷,嘴唇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