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帝看着恩嫔的反应,觉得她是个善良宽厚的女子,明知道二姨娘是害死她亲哥哥的凶手还露出这种表情。
“恩嫔节哀,朕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但是朕又不能不告诉你。”昭庆帝想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恩嫔的愤恨无法在短时间平复,她面露狠色,“圣上可知臣妾那二姨娘和二弟是因何而死?”
闻言,昭庆帝觉得有戏了。
“大内密报,据淮阳候府的说法是意外死亡,可是据大内暗卫的调查,恩嫔的二姨娘和二弟是被北疆玲珑坊分舵的人给谋害的,说是清理门户。”他谆谆善诱地把对话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恩嫔的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圣上,世人都知道玲珑坊是京城沈太傅家豢养的走狗,他们杀人便等同是沈家杀人,沈家杀害朝廷命官的官眷,圣上可要为臣妾的娘家做主啊!”
昭庆帝没想到和恩嫔谈话的进展竟然能如此顺利,便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发展,“朕知道前些天发生在燕驿的事情,也知道燕王妃冒死探访恩嫔的事情,也知道恩嫔已经掌握了沈家派去你娘家的谍者就是你的二姨娘。所以这次沈家怕他们派谍者到朝廷命官家的事情败露,才清理门户。但他们清理的是他们的自己人,恩嫔又为什么让朕以杀害朝廷命官家眷的名义为你做主呢?”
闻言,恩嫔的眼泪流了出来,“圣上,那二姨娘善于伪装,把言府上下哄骗的不轻。而且他对我的亲哥哥下黑手,她的罪不容赦,死有余辜。可是我那二弟,却是无辜。他虽是二姨娘所生,但也毕竟是我父亲的骨肉,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臣妾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他自幼就善解人意,人见人爱。我说的官眷就是指我那二弟,可怜他什么也不知道,就遭此毒手,怎不让人扼腕?”
她边说边哭了起来,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昭庆帝见恩嫔动容后竟然更显妩媚,便顺势把她揽在怀中安慰到,“唉,这些事,所到底都是沈家做的孽。而沈家竟然还对这样一个尚不谙世事的孩子下毒手,可见他们的毒蝎心肠。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的娘家做主。只可惜,淮阳候还蒙在鼓里。”
“我父亲也应该知道了此事,只是时机未到,不便声张而已。”恩嫔在悲愤的情绪下忘情,脱口而出,但话一说出便有些后悔了。
昭庆帝自然是抓住不放,“淮阳候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恩嫔被自己这个失误惊得有些清醒了,“圣上,臣妾猜想,父亲应该是知道了。想想燕王妃冒着被刺杀的危险把这个真相告诉臣妾,几乎京城的人尽数都知道了呢,也自然应该有消息传到北疆才对。”
昭庆帝点点头,表示理解,“你说的时机未到,就是说淮阳候在等机会对沈家致命一击。看来这沈家的确是太嚣张了,竟然能让朕的封疆大吏都如此憋屈,那么大周的小吏不知被他欺压成什么样?”顿了顿,他又道:“也难怪,即使朕这大周的天子也不能马上治他的罪,也得等到燕王把他和西凉人勾结的罪证都坐实了才能将他一举拿下。即使他四处散布谎言,扰乱民心,扰乱军心,朕也必须以大局为重,朕和燕王都想通过他找出西凉的软肋,把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恩嫔娘家的事也要服从朕的大局。沈家作恶多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他顺势带节奏,把自己的秘密先做些铺垫,为日后沈家放出大雷,恩嫔也有思想准备。
闻言,恩嫔有些开悟的感觉。原来圣上和燕王早就对沈家进行监控,燕王妃和她见面以及她和沈家见面的事情肯定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好在自己和燕王妃走得挺近,算是没站错队伍。
她心想,若是父亲知道圣上的态度就好了,就不会再和沈家有任何瓜葛了。
恩嫔很是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父亲误入沈家圈套的事情告诉圣上。
犹豫了一会,她还觉得不该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父亲和沈家究竟有没有实质性的合作。如果她说出来,等于是出卖了父亲。
正想着这些棘手的事情,她发现圣上把她揽得更紧了。
刚刚由于二弟的死正处于悲愤之中,她竟然没注意圣上已经把她抱在怀里。
恩嫔的脸红了,心跳也加剧,刚刚昭庆帝和她的对话等于是打开了她的心门,她觉得她现在可以接受圣上了。
她觉得父亲和圣上也许会有些小误会,但是从圣上的态度上,她可以预见,那些都不是事。尤其是,如果自己能像敬妃那样得到圣上的宠爱,即使他父亲犯了点小罪恶,她也能在圣上这里为她父亲开罪。
于是,昭庆帝和恩嫔的洞房之夜相当融洽且情意绵绵。
昭庆帝预想到这个恩嫔应该是很难对付的,没想到竟然意外的顺利。
他本来昨天是要翻敬妃的牌子,如果不是杨啸的事情,今天翻得一定还是敬妃的牌子。今天却因杨啸的事情如此快的接近了恩嫔。并在华芙宫享受了这么美妙的春宵,他想这便是天意。
罗帐之下,昭庆帝仔细端详着恩嫔,此时的恩嫔也正仔细欣赏当今圣上的龙颜。
昭庆帝从恩嫔的眼中的确能看出京城贵女们眼中没有的那种桀骜。
他发现,恩嫔的容貌远比敬妃的容貌更有味道,更有女人味。
他心想,也许是敬妃年纪尚小,还没长开吧!
昭庆帝把嘴轻抚在恩嫔的耳边,“恩嫔可希望朕明日还来?”
经过这一番缠绵的恩嫔,也不像刚刚见到圣上时一个劲地脸红心跳了,露出了她北疆女子的野性,她揽住圣上的脖子道:“臣妾只希望圣上今晚就别走了。臣妾还有很多话要跟圣上说呢。至于明天,臣妾自然是希望圣上能来,而且臣妾希望圣上每天都来呢。”
昭庆帝一听便来了兴致,他下定决心,今晚就在华芙宫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