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看向钓鱼翁。
他示意各位稍等一会。
果真,庄子的门虽然没开,但是庄子侧面的小巷子里慢腾腾地走出一匹瘦马,瘦马上坐着一个消瘦的老者,也是一头鹤发,身着道服,神情淡然。
几个人同时看向这位老者,待那瘦马载着瘦老头走到钓鱼翁跟前,马上的老者先开口了,“师兄这是在唤我吗?这内力怎没见得比年少时更好,我也隐约才听得到。”说话时,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嘴也没动。
褚栖月明显感到这老者的声音更加刺耳甚至有些让人难受了。
其他几个人也有同感,尤其是顾红秩已经有些眩晕的感觉了。
钓鱼翁笑道:“咱们师兄弟莫要装神弄鬼了,还是用嘴说话吧,免得伤了徒儿们。”
无鱼仍一脸冷色,“师兄,你已经伤了我的徒儿。”
钓鱼翁从袖袋里掏出手书的信封,单指一弹,那信封便被内力推送到无鱼道长身前,无鱼双指夹住了信。
“我手书了一封信,你现在就看,免得被歹人蒙在鼓里。我知道你进京的目的,我会答应你的要求。时间由你来定,地点由你来选。如果你方便,我也可以先请你喝喝酒聊聊天,回忆回忆往事。”钓鱼翁诚恳地说。
他知道,那庄子里的人会灌输一些腌臜的事情来给他洗脑。他在手书中已经简明扼要地把他的徒儿和沈家所做的主要坏事都写在里面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徒儿伙同无极宫的人害死了他的发妻这件事。
无鱼打开信封看着钓鱼翁的手书,眉头一直紧锁着。
他跟着老孙从恒山来京城的一路上,老孙就在向他灌输燕王如何暴戾,钓鱼翁作为燕王的爪牙如何凶狠。钓鱼翁还自称大周武功第一,对他的徒儿谭先生下手更是狠辣,让他几乎成了残废。
无鱼看到了谭先生找人带写的信笺后就决定来京城了。他不是因为相信了徒儿在信中所写的内容才来的,他是知道了钓鱼翁在京城才来的。这一点,跟潭先生预料的一样。至于来了之后,帮不帮徒儿报仇,他要看钓鱼翁是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该死。
他从骨子里是不相信师兄是他徒儿描绘的那种人。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也未必能打败师兄。
无鱼也知道,包括他徒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跟钓鱼翁的师兄弟关系。
从一进庄子的地下道,他就感觉到了这里阴翳的气氛,徒儿的伤势也的确严重。沈太傅也会见了他,而且沈太傅的说辞也让他很是不悦。按沈太傅的想法,因为徒儿被伤害的事情,他应该做沈太傅手下的一个爪牙替他去办事,替他去杀人,尤其是替他去杀掉钓鱼翁,为他的徒儿报仇。
无鱼本来就对打打杀杀的事情趋之若鹜,对江湖恩怨更是嗤之以鼻,尤其是更不耻于去做别人的爪牙。所以在庄子里没出来时就已经下了决心不会与沈家人为伍。但是,他想在跟师兄比武过后带徒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所以,当钓鱼翁把手书给他时,他是在很认真地看手书里面的内容。
一切都跟他料想的差不多,只是师兄的发妻是被自己的徒儿所杀这件事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无鱼心想,他要带徒儿走这件事可能还有些麻烦。他必须问明白徒儿,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想,弄清楚这事还需时日。他能不能带走徒儿,就要看他能不打败师兄了。
他想跟师兄打个赌,如果他败了便离开京城,不再过问人世间的这些恩恩怨怨。如果他胜了,便带走徒儿,让他的徒儿也洗心革面从此不再涉足江湖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