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便是邺城了。”
夏侯信淡淡的说着,对于眼前的这座巨城,如同巨兽一般匍匐在大地上,似乎正张开着血盆大口,想要将眼前的所有人都吞噬干净。
出了褒斜道之后,夏侯信从州郡补充了马匹,一行一百多人就开始在关中大地上驰骋,过了函谷关之后就进入了关东地界,中途又找人换了马匹,一路奔行,终于在入冬之前赶到了邺城。
越是赶路,这天气就越冷。
“进城吧,都别愣着了。”
是福是祸,都是躲不过的,因为没有退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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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么?他回来了。”
城门楼上,一个人裹着黑色大氅的男子看着城楼下风尘仆仆的夏侯信一行人,身边则是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
“回来了又能如何?你以为他凭借着一个中领军的职务,就真的能够控制控制军队了么?”
这人对于夏侯信,似乎充满了怨愤。
“他回来如何,最终还是要看大王的意思。”
“不可能,之前他在汉中镇守一方,手中还握有五郡的军政大权,如今回到了邺城,名义上是中领军,与中护军一同统领禁卫,但真的就能够统领这些禁卫么?他自废爪牙,到了这邺城,就如同没了牙的老虎,再无能为也。”
“但愿如此吧,主公可要知道,这子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局势越是不利,他可是越会挣扎的,直到挣扎出一个破洞,然后再逃出去。”
“那比之你又如何?你之前也去了汉中看了一段时间了。”
“自愧不如。”
“过谦了,至少你传回来的消息可不少,而且他在陇西汉中所做之事,感觉有些像是暴秦旧法,又有些不像。”
“时移世易,若是一味的遵循旧法,恐怕他在陇西就待不下去了,也让主公高看了此人。”
“且先看看此人的行止,最好觑得一个破绽,直接将他置之死地,不,应当让他被父王抛弃,待我承继大位之后,再慢慢炮制才解我心头之恨。”
身边的书生再没有任何的话语。
“下雪了。”
一片雪花飘落下来,停留在黑色的大氅上,黑白分明。
“嗯,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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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床榻之上,一个人斜靠着,手中拿着本书,床榻边上则是一个桌案,案中心是一个红泥小炉,红亮的炭火让上面的紫砂壶不断的冒着热气,也将热量扩散开。
但只有一个茶盏。
这天开始下雪后,光线就不是太好了,年纪大了之后,看书就越发的费力,见到人进来了,便拿过边上的书签,小心仔细的夹好,将书放到了一边。
“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