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天晴,村子再度恢复晴朗的好日头。
苗红霜看着阴晴不定的天,脚下湿润的感觉越来越深,要赶紧堵上那几个洞,否则河水迟早会冲毁河堤,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有人出声提议:“不然咱们把村正找来吧。”
异妙村的村正负责管辖村里所有大小事,通常是由威望者上位管理,大家都听村正号令,带领异妙村走向更好的未来。
“那我先去找村正,你们把洞口堵上。”
说着苗红霜就要走,却被刚刚出声提议的人拦住。
那人一脸难色:“还是算了,村正他老人家估计在忙,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她皱眉:“有什么事能大过村子的安危?这个时候不出来主持大局,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河水涨潮淹没村庄吗?”
像是验证女人话里的严重性,岸边突然打来一个巨浪。
暗扑扑的浪头掀翻船只,带有压迫感的灰白色海浪盖过人们的尖叫,化身恶魔狠狠拍在岸边各处。
石桥、河堤、树林。
人们四处逃窜,只有一个村妇行走缓慢,脸上的急切表情出卖了她此刻惊慌的神情。
苗红霜掏出一捆麻绳,一端绑在树桩上,另一端紧紧绑住自己。
她艰难地走出几步,向那个无助的村妇伸出双手:“快把手给我!”
浪花迎头劈下,将两人淋了个彻底。
村妇把手给她,苗红霜一手拽着绳子,一手紧紧托住村妇的腰,终于在第二个浪花打过来的瞬间,躲进了附近的山洞。
等河水退去,岸边已成了一片废墟,原本就破败的河堤此时更加伤痕累累。
“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接过赫连俦准备的毛巾,苗红霜道了声谢:“不是我逞英雄,如果我不救她,她一定会死在巨浪下。”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个村妇正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
赫连俦眉头一松,明白了她的用心。
湿漉漉的河水浇透了村妇满身,此时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并将另外一件递给苗红霜。
“赶紧换上,是婶子连累了你。”
苗红霜在山洞里换好了衣服,随意地将脏衣服丢进神识中,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听到村妇这样说,不以为然:“别说客套话,你和村正也经常帮助我们,红霜都记在心里了。”
她偶然救下的不是一般人,正是村正的妻子柳氏。
刚刚情况危急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小月没事吧?”
两人出了山洞,此时人群里出来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径直走向柳氏,还一脸关切地询问她的好坏。
柳氏笑着摇摇头:“都是红霜,我才能逃过一劫,要是我的腿没出事,可能就不会麻烦大家操心了。”
像是说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村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女孩身上,面露慈爱:“今天真的要多谢你了,到时候上我家吃饭,把你祖母也一起叫来,咱们一块儿聚聚。”
苗红霜腼腆一笑:“不打紧的,倒是柳婶的腿……”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话说下去。
村正看向柳氏,见后者没有拒绝,才叹了口气,说出了腿伤的缘由。
“都是河管那家伙惹得是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