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啸沉吟半晌,摇了摇头,低声说:“你回去复命吧,我再仔细查查这里。”
“还是我在这里吧,你的腿不方便。”
冷潭拍拍他的肩,低声说:“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冷啸笑笑,低声说:“我还没老成那样,这是王后交给我的事,你去忙你的就好。”
“这样,那你小心。”冷潭和他击了一下拳,带着人先行离开。
侍卫们已将每个屋里住的人都清理了出来,画师正按着掌柜和店小二的描述,把各屋的人像画出来。
最先画的就是四姑娘,白纸泼墨,盈盈一美人渐渐出现在众人眼中。
“还真是四姑娘,你主子抛弃你了?你到底来的目的是什么?”
冷啸拧眉,慢步踱到了院中,弯腰看向那张焦黑的脸。死相如此难看,只怕这女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吧?
女子的手指烧得蜷曲,死死握着。
他犹豫了一下,用力扳开了她的手指,里面抓着半块青玉!他举着青玉迎向太阳,青玉只剩下半字:午。
“许?”他沉吟了一下,低眼看女子,许天杰难道还在作崇?
“来人,把这里围起来,所有人暂时押送回城。将这几具尸骨送回衙门,再仔细验明。”他紧握青玉,拿着琵琶和四姑娘的画像,大步往外走去。
卿嫣得知消息,匆匆赶到了御书房。
四姑娘的画像摊开,琵琶和青玉放在桌上,阎晟他们正在细看。
“许?”卿嫣看着半块玉,疑惑不解地问:“许家人还有什么理由要作乱?当时他们被君耀然收买,在军中散布谣言,企图助纣为虐。到最后,卫长风还是以仁为上,放过了他们,只让他们迁出京去,大事化小,计往不究,替你们焱家还尽他们最后一份情。他们若还不醒悟,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也有可能受人胁迫。”阎晟吹去琵琶上的焦灰,淡淡地说。
“自古人心最难测,谁知道他们想什么呢。”冷啸叹道。
“那几间屋子的人画像都画出来了?这屋子又住着什么人?”卿嫣看着客栈后院的全图,指着四姑娘对面的屋子问。
“哦,据掌柜的说,就是几个跑江湖的商贩,三个男子,画像在此。”冷啸指另一幅图,低声说。
“咦,听左营的侍卫长说,在那里遇上了雪樱郡主,好像也是从那客栈出来的。”此时冷衫走进来,低声说。
“是吗?雪樱?难道这三人是她们乔装改扮?她不是早去泗水城了吗?为何还在城外逗留?”卿嫣惊讶地问。
“或者没打定主意,一直在犹豫?属下立刻带人去追她们回来,问个究竟。”冷潭立刻说道。
“去吧。”阎晟点头,看着四姑娘的画像,眉头渐渐锁紧。
四处找这女子,她偏就死了,带着一身的疑云,让人不安。
她来得奇怪,死得奇怪。
若单为放几条蛇而来,那真就如同卿嫣所说,不像高陵熠的作风。
“王,高陵熠又派信使来了。”冷暮一脸怒容地进来,双手捧上了一幅画。
阎晟接过画,轻轻一抖,画卷展开,众人一瞧,都有些不自在了。
卿嫣的脸涨得通红,夺过画用力撕扯。
“哎,外面还有三十多幅,一幅比一幅大。”冷暮指着院中,不自在地说。
“不要脸的东西,他到底要干什么?”卿嫣的脸更红了,拎着裙摆往外奔。
院中果然摆着三十多卷画轴,高陵熠画的全是她,在海边,在宫殿里,无一例外的都是他和她在一起,作出无数格外亲昵的动作。
这场面……实在是让人难堪!
“这都是假的,我和他才没有这样。”卿嫣气得快哭了,这高陵熠阴魂不散,到底要干什么?
“都烧了。”冷啸黑着脸,让人把画收起来,要抱去烧掉。
“烧了干什么,这几幅很好看啊。”阎晟捡起一幅,镇定自若地说。
这里画的只有她一个人,正站在海边,仰头望月。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丑死了。”卿嫣脸涨得像猪肝,飞快夺过来,用力地撕。
这是上好的绸,撕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