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林想了想,摇了摇头。
慕容坚接着问道:“燕俱罗的武道修为,达到了几品境界?”
慕容林吸了口冷气,长叹出声,“哎!”依旧轻摇着头。“不瞒大兄,虚化门内,北衙校场,加上今日,我已经见识过燕俱罗三次出手。
竟一次比一次玄妙难测,已经不是单纯的武道。
我唯一能肯定的是,直到现在他也从未全力出过手。”
“不是单纯的武道?难道他出现在西魏国和百年之约有关联。”慕容坚自语道。
隔着福禄街,卫国公府对面冯府亮着烛光的偏厅里,此时的冯玄道,也正在向章须陀问着相同的问题。
“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章须陀的回答干脆利落。
“嗯!”冯玄道凝目盯着垂手站在身侧的章须陀。
章须陀眯起狭长的眸子,慢慢地说道:“初次交手,他抽出了‘秋水刀’,稳胜我。
即便我全力以赴,不过勉强化解两刀,第三刀可说是予取予求,杀不杀我只在一念之间。
后来在北大营,他收起秋水刀,随手拿了兵器架上的兵器,三五招换一次兵器,和我对打了一场。
虽然我还是毫无胜算,却收获良多,在他的逼迫下,只得全力应战,生涩的‘崩’字诀,渐渐圆润自然,竟然一鼓作气突破了七品瓶颈。
本以为若是他不用‘秋水刀’,勉强可以敌住他。
今日回程中,他以鞭杆抽行偃那一记,击中行偃的并非是鞭杆。”章须陀肯定的语气说道;“罡气外泄,化虚为实;九品,神到境界。
以我现在的境界,即便他不用秋水刀,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冯玄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低声自语道,“武道九品的神到境界,真的能够做到化实为虚。玄门封天之说会不会也是存在的呢?”
章须陀张开了嘴,想到了什么,又紧紧闭了起来。
冯玄道所幸没多纠结,转而问道:“粥铺俊俏少年是不是修习了武道,嗯,极其高明的那种。”他挥着手,借此传递出语言所无法解说的意思。
“没有。”章须陀的语气十分笃定,接着解释道:“我见他拉着行偃把脉,便走过去以气息探查了一下他。”
他眼里露出怜悯之色,“王姓少年不光没有修习武道,还是一个将死之人。”
“什么?”冯玄道手里的杯子脱手掉落,幸好离着桌面只有一寸距离,被他急忙扶住了。
“你确定?”
“可以确定。”章须陀顿了顿,“我知道爷爷如此关注这个小少年,是怀疑他是那个‘他’。”
摇着头,语气里带着惋惜,“不会是那个‘他’,少年的气机,哎!”忍不住叹了口气,“虚若游丝,就象卧床多年的耄耋老翁,随时都有可能断绝生机。”
“怎会如此?”
“我也询问过行偃,叫大砖头的大个子伙计倒是和他提到过,这个叫王小石的少年,生来就有难以治愈的顽疾,生母亡于产后风,生父痛失爱妻,数月后便亡故了。
他既是庄子的主人,也是被庄户们抚养长大。庄户们担心他的病症,所以从未让他离开过王家庄。
这次是百多老幼马上要断顿,庄子里没有粮了,也没有钱。他这才带病出庄,想要尽快筹集到一批粮食送回庄子。”
“竟是这样!”冯玄道抖动着一对长眉。
“孩儿求见父亲。”门外响起冯意的声音。
冯玄道摆了摆手,章须陀过去开了门,请冯意进来,他退出门外,随手将门关上。
冯玄道伸手指着隔着条案并排摆着的椅子,“你不来,我也会让人把你找来。坐下,咱爷俩好好说说话。”
有生以来还从不曾与父亲并排而坐,冯意心内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