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听完穆平莎的讲述,内心无比困惑?究竟是误会?还是杜运水有意为之?如果是彼此的误会,那倒也罢了。怕就怕的是,这是杜运水的有意为之;若是如此,则意味着这不单单是杜运水的想法了,而是他背后组织的意图,那么,季沫必将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一想到,云裳的头上直冒冷汗。
“云裳小姐。”穆平莎见云裳有些痴呆,但轻声地叫一声。
“噢。”云裳看向穆平莎,过了几秒,她终于省悟过来,恢复正常的思考,便追问道:“当时只有杜运水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人。”穆平莎恍然大悟自己少说了一些事,“夏连长本来是要抓的,也让季少放了。”
“噢。”云裳的脑海里在不断地纠结思考着,她想推理出事情的真相,可是,她发现,如果不去找当事人——杜运水,那她很难触及真相的核心。
云裳觉得此事甚大,只因为关系着季沫的安危。到最后,她认为,必须尽快抽时间见见杜运水,迂回着探探杜运水的口风。有的事,一旦挑明了,有可能更难触及真相。
三个人坐了很久,云裳让穆虎先去休息,有她和穆平莎照看着就行。
躺在里屋床上的季沫,他深陷在自己的思维中不可自拔。
他看见叶止止向他走来,手里拿着采摘的一束野花,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她像一道信念给他注入一道希望的光芒。
他静静地注视着叶止止,看着她那清新的身影,人生的值得与美好,在此刻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轰——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从天而降几枚炸弹。
嘭——
炸弹开裂。
“卧倒!卧倒!”他疯了似的向叶止止的方向冲过去,“叶止止——”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吼着,跑着,“止止!卧倒!”
季沫在梦中发出的声音惊动了云裳与穆平莎,两人一个箭步直奔里屋来。
穆平莎见季沫的脸似乎扭曲着,嘴里发出“只只”的叫声。她的心因为关心而变得十分不安。
云裳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季沫的手,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季沫的额头。
“叶止止回来了。”云裳的脸轻轻地贴着季沫的脸,似乎想把自己一生的温柔都给予他,“你的止止回来,季沫,她回来找你了,她活着回来找你了。”
情到深处,云裳的眼泪不由得滑动下来,直滴到季沫的脸上。她多么希望他幸福地醒过来,不再被战争创伤折磨,肉体的,精神的,都得到解脱,她愿意为此一人白首,只要他幸福。
“云裳,云裳。”季沫的声音很虚弱。
“哎,我在这呢。”云裳抬起头,这才发现季沫依然在他的梦里。
梦中的季沫,他又回到那一场极为残酷的战斗,兄弟们在他身边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永远地不会醒来。他来不及悲伤,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以仇恨为先导,将全部的愤怒化为必死的信念,只为我们伟大的民族拼杀出希望的曙光来!
他开始了再一次冲锋,厮杀;面对死亡,他和他的兄弟们毫无惧色,因为,当他们的一只脚踏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想过会活着回去,他们要用自己的肉体消灭更多的鬼子的肉体,他们要用自己的行动震慑鬼子猥琐的残忍!
倭寇不除,血拼到底!
一发炮弹落在他身边,炸裂。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看见那深邃的天空,脸上似乎带着点笑容,心里默默地念着: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他以为自己死了,可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女人的背上;很快,他发现,那个女孩,竟然是云裳。
“云裳——”他虚弱地说道,“云裳,放下我,你自己走。不然,你也活不了。”
“只要我活着,我还有一口气,就算是拖,拽,我也要把你带到后方的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