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那卑贱的父亲……”
原来原主的父亲另有他人,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受待见。
可这人究竟是谁,和皇后到底有什么渊源,盛雪不是皇家血脉的事皇帝到底知不知晓。
若是知晓为何还要替皇后隐瞒,若是不知,这么多年的冷落究竟为了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盛雪的脑子不呈负重,她甩了甩脑袋,将药瓶塞回窄袖,不去理会晕倒在地面上的人,偷偷换回质子宫苑的装束,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发现花嬷已经是下半夜的事了,一群小宫女把昏昏沉沉的人搀扶进彩凰宫,皇后眉头一皱,还是赐了把凳子给她。
可人屁股还没坐热,高亢的太监音随之传来:“陛下到——”
皇帝突然驾临令在场众人都喜不自胜,花嬷就算有委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泄,如同其他宫人一般,安静行完礼就悄然退了出去。
“陛下。”皇后的脸上出现少有的娇媚,身姿十分别扭地行了个礼。
“今日听人说你受了委屈,孤想着过来看看你。”皇帝捻着象牙玉串,径直走上主位落座,视线逐渐定格在皇后脸上,“看你憔悴了许多。”
“是吗……”
“还有啊,你如今是皇后,别学淑妃女儿娇媚,该持重端庄才好。”
皇后的笑容顿在脸上,想要覆上脸颊的动作悬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牢牢定住,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是,臣妾明白。”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宛如火辣辣的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既难堪又尴尬。
皇后陷在袖窝处的手攥住不放,垂下的目光尽是落寞,连嘴角那抹最恬淡的笑容也有些塌陷——
实在笑不出来。
围炉煮茶,铁线缠做的网格已被烧得微红,皇帝自顾斟茶浅品,明黄的玉扳指轻磕在壶口,混合男人拢在烟雾缭绕里那张不苟言笑的侧脸。
“孤还听说你处置了一个侍卫,虽然你是中宫皇后,可侍卫算官,算臣,既是臣民,就应当问过孤才能着手处理。”
“可您曾许给臣妾生杀一切的权力——”
“没错。”刻意打断皇后的话,男人从茶气四溢的紫壶里抬眸,神色寡凉,“但孤是宝国的皇帝,孤再怎么赏赐,你身为皇后的权力也越不过孤,再者你母家如今又能带给孤多少东西,先前没在突邦使者面前拂你的面子已经是恩典,皇后,别太贪心。”
一个个冰冷的字像尖棱石子无情砸向女人,皇后手脚冰凉,不敢相信这些凉薄的话是从自己的枕边人口中说出。
当初她和皇帝是青梅竹马,父亲又受先皇隆恩,得先皇器重,原以为嫁给他当正妃会得到一世恩宠,就像他亲口承诺的那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可惜啊,他说得一生一世是和淑妃的一生一世,所谓不离不弃,是对权力的不离不弃。
那她又是什么?一个悲哀的祭祀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