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儿见头发梳好了,也不想挽什么发髻,就打开丝绸帘帐跑到嬴政那边摸他的头发玩。
非但梳头的嬷嬷被她打扰,连嬴政也被她的淘气治服,用头发挠脖子什么的着实很容易惹人发笑。嬴政不耐她这般胡闹,遂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人便跌坐在他怀里。
众宫婢见状,皆识趣地退下。
嫮儿又用另一只手玩他的头发,眼睛却不去与他对视,只盯着鼻尖。
嬴政不再阻止,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凝着她看一会儿吻了上去,嫮儿不由控制地倒在了卧榻上。
……
天光已白,嬴政独自起身守在床前看她熟睡的模样,额发有些散乱,肌肤散着汗水干过后的幽香,似是觉得有些痛楚,睡梦中也轻蹙着眉。
宫门打开,宫女们捧着朝服鱼贯而入。
嬴政低头吻一下嫮儿的唇,而后更衣上朝。
他走后嫮儿便睁开了眼,人间有尽时,大梦何时了?
这秦宫自己怕是待不得了!
朝堂之上众臣辩论不休,嬴政支颐听着,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李信见守宫门的侍卫突然上殿,料想事非寻常,遂走出来询问,乍听之下一脸担忧地看过来。
“何事?”嬴政疑惑。
李信款步上前低声道:“回大王,嫮儿姑娘打伤守卫离开了!”
嬴政惊座而起,李信登时惶恐下拜:“大王息怒,末将这便亲自去追!”
一月后,韩都新郑。
全城最奢华的花楼,老鸨正指挥着厨房把上好的酒菜源源不断送上去。
时辰尚早,这王孙公子寻欢作乐的地方也颇为冷清,嬴政空对着一桌珍馐美馔,杯中酒也不曾动上一口,端在手里,支着头只是发呆。
不多时乐声响起,献舞的美人终于露面。那美人巧笑倩兮,罗带翩翩,翘袖折腰,吟风弄月。多日不见,眉眼之间似乎更多了些妩媚婉丽。
嬴政见之心悦,并不留意舞蹈如何,只含笑凝着她,片刻却突然沉下脸来——嫮儿的舞衣虽然精致,却露着一截柔白的腰腹。若只是给他看还好,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简直是胆大妄为!
李信亦是暗吃一惊,解读出了公子的表情:“是谁给她穿的这种衣服,孤斩了他!”
嫮儿眼波流转间瞧见了他的怒容,忆起老鸨的叮嘱:“倘若献舞之时瞧见客人不满意,定要上前殷勤劝酒!这男人呐,一杯酒下肚,气就消了一半。”
遂莲步轻移翩舞上前,双手捧着一杯美酒盈盈下拜。
嬴政果然瞬间转怒为喜,接过美酒饮下。
嫮儿亦喜,身轻似燕乍又远离,舞姿绝美,引得嬴政眉宇之间皆是着迷的神色,若不是容貌太过俊美,瞧起来还真有几分沉迷酒色的昏君模样。
刚起了兴致,绝美的嫮儿突然被两个男舞者抱起,宛若众星捧起的一轮皎月。
这下嬴政的脸直接黑了,李信又惊又怕,贴心解读:“好大的狗胆,竟敢抱孤的爱妃,孤要将你们全部罚去戍边筑城,永不得归!”
嫮儿瞧他又生气了,立马又想起老鸨的教导:“如果一杯酒不行,那就两杯!”
于是又凌波微步翩然而至,这次捧着金杯的手臂自背后环住了嬴政的脖颈,将酒送到他嘴边。
虽说嬴政对这种佳人魅惑君王的戏码向来反感,奈何这佳人是嫮儿,竟也绷不住笑起来,仰头饮下。
一旁的李信甚觉没眼看,不由想起刚来花楼时自己看着花枝招展的美人吞口水,被公子鄙夷:“瞧你那不值钱的样!”此刻只想原话奉还,一边琢磨着幸好不是毒酒,不然天下七国最强的秦王就这么被人毒死在花楼里,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第二杯酒灌下去,客人果然恢复欢颜,嫮儿暗叹老鸨果然是阅尽人间风月,对男人了如指掌。一边又翩飞回舞榭,一个后空翻,直接被男舞者抗在肩上,圆转柔丽的飞旋着。
嬴政勃然大怒,抬手扫落面前的杯盏。
李信捂着脸解读:“你这色胆包天的混蛋,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众人皆大骇,不敢再奏乐歌舞。还是老鸨临危不乱,又送上一杯美酒指示嫮儿快去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