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被说得干劲十足,他知道自己最后要面对的是谁,现在就把目标放在眼前他难免有些激动:“是,我知道大师兄的本事。”
杨臻摇头:“他的本事不光是靠崆峒武功来的,你要做到的是仅靠崆峒的武功胜过他。”
梁源笃定点头,难也要迎风而上。
梁源片刻不停地研读着杨臻教给他的见解,但心里总有点放不下的事。他憋着看完一页后忍不住问:“可是杨大哥你真的没事吗?”他不是心思敏感的人,即便如此仍觉得杨臻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事。”杨臻批注着梁源默写出来的功法说。
“你明明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那些赫赫有名的毒,为什么还会……那样呢?”他又问。
杨臻停了停笔说:“或许就是因为解了隗冶的毒才会那样吧。”
“啊?”梁源听得糊涂。
“何况,这些事并非轻而易举,都是有前因后果可循的。”杨臻继续批注,“凝血散和麻沸散颇有渊源,而你们崆峒的化元散就是从麻沸散改过来的。”
梁源五窍大开,他只稍稍知道后半截的事,前半截他一无所知。
“血绒花之前在丐帮的时候就解了,你应该也听说过。”
梁源点头。
“至于六木,咱们头一回见的时候就破解过了。”
“啊?”梁源没反应过来。
“当时你们在追杀嵬名岘。”杨臻稍作提醒。
梁源慢吞吞地点头说:“是……我们一直没追到。”
“其实你们差一点就追到了。”杨臻说,“嵬名那家伙当时就在我房里。”
梁源早就放下了对嵬名岘的芥蒂,此刻他头脑中风起云涌,自以为想得差不多了之后难掩佩服地问:“那个时候你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杨臻轻笑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嵬名落到你们手里,事情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梁源叹服杨臻远见十足的玲珑心思,又疑惑道:“可剑魁……他中了那个毒?毒从哪里来的?”
“崆峒里其实不只有田溢一个用毒之人。”杨臻点墨,“那个叫韩骁的,从前就是五毒宗的人。”
梁源瞪了眼。他是崆峒人,却不如杨臻知晓崆峒事。
“除了我和嵬名,你是第四个知道韩骁之事的人。”杨臻说,“他虽然出身五毒宗,但身为崆峒弟子却并未做过不利于崆峒的事,我应了他替他保守秘密,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会介意他的出身。”
“我……”梁源有些惭愧,“我明白了。”他也险些成了绝大多数人的其中之一,杨臻此刻将此事说与他听,无非就是希望来日他回到崆峒掌事翻旧账的时候能给韩骁留条活路。
“再者,”杨臻斟酌了一下表述言辞,“十五年前隗冶把他的小宝贝硬塞给了我,如今再见总得有点表示,不然我就把他忘了。”
梁源不知前因后果,也无法第一时间听个明白,索性又问起了其他的疑问。“还有那个凝血散,为什么别人吃了一点就难受你吃了一瓶却没事呢?”他问。
“那种毒,跟麻沸散是一路的,只要在它起作用之前用内力逼散就行,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中了招的人都无所察觉,等到发作之时再想做点什么就晚了。”杨臻说。
“噢……”梁源对他的佩服又摞高了一层。
有人敲门,梁源去开了门之后,店小二引着五毒宗的那个喽啰兄递进来了东西。
“这是我家少主送给杨公子的,说是让您留个纪念。”喽啰兄说。
杨臻接了,是一块用手帕包着的一团东西。待人离开后把手帕打开,他才发现里面是一小堆半碎不碎的渣滓,看残余的模样,原状大概是个铜铃。
“这是什么东西啊?”梁源搁下了手里的书卷。
杨臻大概还认识这个铜铃,是个响一声就让他难受的东西。他用笔杆在散渣里扒拉一番,然后就从里面翻出了一截软趴趴的东西,看来头一回心口难受并不是错觉。
梁源拧着脖颈子盯着那一小截一头粗一头细的东西看了很久才模棱两可地说:“这是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