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问道:“阿秀,你想当太子么?”
蜀王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道:“阿姊怎么突然问这个?”
乐平公主又追问道:“我想听实话,你想不想当太子?”
蜀王定定地看着乐平公主,思索了一会儿,回道:“臣弟若说不想,想必阿姊是不会信的吧!”
乐平公主挑了挑眉,勾唇笑了一下,道:“所以你想当太子?”
蜀王点了点头,直接承认道:“我们兄弟五个一母所生,谁不想当太子呢?
当初长兄为皇储之时,我还没起什么心思,可后来长兄越来越不得父皇信重,臣弟眼睁睁看着长兄十年间逐渐失势,其间不可能没有动过心思。
不过——也仅限动动心思罢了,臣弟深知论才干比不过次兄,论受宠也比不过五弟,这太子之位就算轮上两圈,也未必能落到臣弟头上。
眼下虽然次兄当上了太子,可五弟并不服气,他们要恩宠有恩宠,要才干有才干,我有什么?
他们二人争斗,一个手心一个手背,父皇和母后打哪个都心疼。
臣弟可不一样,臣弟顶多算个指甲盖,刚刚冒出头就得剪掉,臣弟若想安稳度日,还是离这些争斗远一些的好。”
乐平公主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阿秀才是有大智之人——
其实,母后待我们这几个孩子,心思都是一样的。
自从去年阿俊过世之后,母亲就尤为担心咱们姊弟几个未来的生路。
她之所以不甚关注你,正是因为知道了你没有争储之心。因为你让她省心,所以她觉得不用再为你费心。
可阿谅不一样,若阿谅与太子的争斗愈演愈烈,到了不死不休地步,这决非是母亲想要看到的局面。
所以,阿秀你不要责怪母亲,她是因为信任你,才会把心思都放在了别的孩子身上。”
蜀王听罢,心下一阵感慨,叹声道:“哪有孩子会真正去怨怪母亲,能让母亲少为弟弟费些心,又何尝不是一种孝道呢?”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这个话题说得有些沉重,于是便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呃……对了,此次回京蜀王妃怎么没有回来?”
蜀王松了一口气,笑着回道:“真是不巧,就在臣弟启程的前一日,蜀王妃诊出有孕,因怕路上颠簸伤了身子,所以就留她在益州养胎了。”
乐平公主一脸担忧道:“蜀王妃这个年龄有孕不易,是得好生照顾,万不可轻忽。”
蜀王笑道:“王妃贤良,臣弟已经派人在益州重修总管府,供她安胎之用。”
乐平公主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出言提醒道:“朝中有人参奏你私造宫舍,在益州僭越礼制,你虽无争储之心,但也要小心人言可畏呀!”
蜀王不由得诉苦道:“阿姊没有去过益州,那里山高岭险,丛林遍布,而且常有虎豹出行伤人。
虎豹尚能防了一防,最令人可怖的是无处不在的长蛇,稍不留心便受其毒牙所害。
那里不止凶险,连房子残破不堪,不便住人。臣弟就想仿着大兴宫造几所宫室,也好住得舒坦些,也不知被谁给告到父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