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忧心忡忡的马扩,王松笑道:“你就把心收回肚子里,这一战,番贼必败,我军必胜!”
“相公,府州一战,至今想来,仍让下官后怕不已。”
马扩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轻轻摇了摇头。
“一万多精锐,损失殆尽,我忠义军成军以来,此次损失,尤为惨重,真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王松点了点头,伤感道:“可惜了那么多好兄弟,是我对不起他们。”
马扩摇摇头道:“相公,你不必自责。人心难测,朝廷扣兵不发,折可求见死不救,相公只是高看了人心。”
日头高起,官道旁的高坡后,密密麻麻的全是匍匐在地的宋兵。众人铁甲在身,外面又罩了黑衫,伏在山坡后一动不动,任凭汗水打湿了衣襟。
炮手们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人人都是沉静不语。
“相公,马宣赞,番子的骑兵到了。”
马扩精神一振,拿起千里镜,向着官道上看去。
一队千人左右的女真骑士正在打马向前。骑阵当中,一些无人乘坐的马匹,身上大包小包、大箩小筐,装满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物。
当先一匹战马上,耶律马五脸色铁青,他后面的的女真骑士却是喜笑颜开,看似并不把邯郸城的丢失放在心上。
丢下的一千多汉儿,不过是炮灰而已,又与他们何干!
耶律马五虽是一军主将,但他是辽朝降将。骑兵队伍里面,女真各部的贵戚子弟不少,他也不敢使劲得罪。就像邯郸城中的汉儿,丢了就丢了,他也不能说半句闲话。
“马五,不要苦着一张脸,到时候咱们少要点奴隶,多余的都给你,你的汉军就又起来了。”
“是啊!马五,有了这泼天的财富,回去我拨你几百奴隶,其他人再凑凑,你的汉军保准比现在还多。”
女真贵人们的一番话语,让耶律马五转换了一张笑脸,他笑着对一众人道:“马五就多谢各位贵人了!”
女真骑士继续七嘴八舌,言顾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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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狗人多势众,若不是看在财宝金银的面上,咱们也不会撤出来。这些宋狗好像有些来头,也不知是从那冒出来的?”
一个女真骑士笑道:“宋人里面,最能打的就是王松那厮。府州一战,这厮已经阵亡了。不知今日又是谁的队伍,看起来还有几分样子。”
众人的议论,使得耶律马五也是疑惑从生。王松虽然已经身陨,但他的部下,还有数万雄兵。
难道说这些军伍,真是王松的老部下?
耶律马五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件事,得让完颜阇母早些知道。
耶律马五抬起头来,前面的险峻地形让他一怔,这倒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蓬!蓬!”的火炮声响起,前面的坡地后升起一堵烟墙,五六十颗实心铁弹破空呼啸,迎头向官道上的女真骑士而去。
耶律马五下意识地一低头,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勒住了马匹。
铁弹呼啸而至,耶律马五旁边的一个女真骑士胸膛中了一下,胸甲凹陷,被从马上砸翻了出去。
一匹匹战马发出凄厉的悲鸣,翻倒在地,马上的骑士纷纷被甩了出去。一个个女真骑士被铁弹直接砸中,从马上倒飞出去,铁弹巨大的冲击力让这些骑士即便是身披重甲,也是筋折骨断,非死即伤。
人、马陷入血泊之中,残肢断体,血肉模糊,惨叫声、呻吟声,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耶律马五大喊道:“全部散开,快速冲过去!”
对于行进中的骑兵部队来说,在如此狭窄的官道上,贸然调头撤退,必然会引起大规模的慌乱。若是向前,凭借女真骑兵的冲击力,快速闯过眼前这三四百步的宋军战阵,显然要靠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