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行当的人员,曹正也是熟悉,联络一下问题不大。
只是做下水跟杂食的那边出了些岔子,这些岔子,对如今的二郎李鄂来说,也正经不算什么的。
对曹正而言,如今该怎么摆正在这个汴京太岁神面前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事。
曹王府二娘子的事,曹正知道的可不少,按之前二龙山兄弟的说法。
曹家这位在汴京绣巷中无人敢惹的二娘子,在二郎李鄂面前,如勾栏女子一般温婉可人,这可跟曹二娘子在汴京的名号不符。
汴京曹王府的勾当差役,就算是曹正一生所求了,如今曹王府里的二娘子,都要如勾栏女子一般侍奉二郎李鄂。
再让他张口就喊‘哥哥’,曹正越想越是心惊胆战,更不要提来汴京才两个月不到,这位二郎手上就沾了一百三十多条人命。
“嗳……
哥哥何出此言?
就是不念二龙山的情谊,哥哥的年岁也大过李鄂,叫一声‘哥哥’没甚不妥之处。
再有,老话不说土靠土成墙,人靠人称王。
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有哥哥这样妥帖的兄弟,是李鄂的福分。
许多事,李鄂自己就是拆碎了也做不成,有哥哥、兄弟们帮衬才好成事。
这种话,哥哥以后不要再说了。
咱们兄弟既入了汴京城,即便不搏一个封妻荫子,总要搏一个荣华富贵的。
哥哥,此事还要分说吗?”
李鄂的一声声‘哥哥’,喊得虽说没多少真正的兄弟情谊,但也是满含江湖情谊的。
真兄弟,要肝胆相照,如今不到照胆时,‘哥哥’代表的只能是江湖情谊。
这年月、这时节,如李鄂所说,没有二十八宿兄弟,他还真不怎么敢在汴京厮混,会被生吞活剥的。
“既如此,那我就厚颜受的这一声‘哥哥’了。
其他话,二郎也莫要说了,自打二郎带哥哥回京,哥哥已经从心里认了你这个兄弟,亲兄弟一般。
二郎,汴京各行各业都好分说,唯有做下水杂食的那帮人不好理会。
如今下水行杂食行的会首,是顺天门的泼皮孙大。
孙大左近住户,多是勾栏人家,这号泼皮也最是泼赖,打不服也杀不服,给银钱也不认。”
承了李鄂的江湖情谊,曹正便说起了下水杂食行的不恰之处。
汴京城中的寻常泼皮闲汉,只能算作闲汉,而下水杂食行的孙大,在曹正眼里才是真正的泼皮。
不认敬也不认打,真正的滚刀烂肉一块。
人穷到只剩命的时候,莫说是泼皮手段,就是京中差役,对上孙大这样的正经泼皮,也是分外挠头。
“哥哥,先不去管这个孙大,先看咱们兄弟的屠宰场。
咱们拿住了头蹄下水,就是拿住了他们的饭辙,此事由不得他们耍泼……”
曹正一说孙大不认打也不认杀,李鄂也就大概知道孙大是个什么人物了,正经的铜蚕豆,虽说不好对付,但真要对付也不难。
“二郎,孙大此人,还是要小心的,因为他一个泼皮摊上官司,不值当!”
曹正本要继续分说,但李鄂这边不想听,他也不好强说,只能带着一众人继续朝杀猪巷走去。
有了蔡府小衙内蔡徽的关照,杀猪巷的屠宰场,就进度而言,在汴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
各寺监有司的积压库存,或是汰换下来的砖石物料,在冬日河道封冻,漕运禁绝的时候,也是一个多月之内,屠宰场能成型的主要原因。
有些时候,花钱也弄不来这些物料。
充足的人工,也是很大的花销,改造这所宅院的费用,也不比买下便宜多少。
看着一层石板猪圈,二层木楼的新院落,李鄂也不好点评什么,这个效率已经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