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加圈猪,七八亩的院落,还是显得有些小了。
但杀猪巷左近的其他屋舍价格虚高,与其买下不如租赁。
一层铺了石板的场地,作为临时杀猪、圈猪之用,也能凑合。
二层的木楼,多半也不是用来住人的,而是做后续深加工的工坊。
看了看固定在木制梁柱上的铁环,看了看水井上方木楼二层的辘轳,以及绞盘式的升降装置。
屠宰场的设计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李鄂即便再有想法,也只能等以后再付诸行动了,时间不等人。
“曹正哥哥,杀猪的人手齐了吗?
运送猪肉的人员呢?
我想着将运送猪肉的差事,交给二十八宿,他们的气力差了些,正好练练脚力与气力。”
蓄势于产业、行业之中,就是李鄂的想法了。
在铁佛寺或是旁边的马军班直小营,大张旗鼓的训练人马,那也只能想想,因为这是汴京不是二龙山。
变起肘腋这种事,也是文人士大夫们严防死守的。
铁佛寺跟马军小营,可以作为甲斗训练的基地,但绝不能作为训练精锐士卒的基地。
这点共识,李鄂也不用文人士大夫们提醒,做的差了,就叫蓄兵谋逆,这是要命的官司。
“杀猪的人手不缺,杀猪巷内现成会杀猪的泼皮闲汉有的是。
只是运送猪肉是苦差,杀猪巷内一趟只给几文钱,还真是没多少人愿意操持。
再有就是,盖房的匠师们管饭,以后这类索唤、闲汉,也要管饭吗?”
不说盖房的费用,这一个多月,仅是管饭、管酒的花销,就有几十贯。
账不经细算,曹正这边算来算去,二郎李鄂的买卖,都有些过于仁善了,这样的买卖多半做不长久。
“哥哥的建议不错,那就在这边设上锅灶,一应用工尽皆管吃,还要管饱。
杀猪工、送肉工以及洗涮头蹄下水的女工,春夏秋冬四季一应衣衫,我们也管了。
就这么着吧,选一个好日子便开工……”
蓄势于行业之中,李鄂初时也不会做的太过显眼。
虽说之前说要独揽汴京城屠宰营生,但独揽也是需要时间的,并不能一蹴而就。
七八亩的屠宰场,对上动辄万余头的生猪数量,不管是场地还是人力,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筹备周全。
一步步慢慢来,等行业完备了,人手自然也就蓄积下来了。
“二郎,此事,哥哥还是要说你几句的。
咱们这是做买卖,不是做粥铺。
若二郎有善心,自可在义庄下钱舍粥,何苦于买卖之中多这类善心呢?”
作为杀猪巷有传承的杀猪匠,曹正也是真正懂底层世道人心的。
善举,在底层不定得好报,就是最简单的理由了。
“哥哥,我还是那句话,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事情做起来,哥哥就知道我话中的意思了。
不舍这些小利,汴京的泼皮闲汉,怎生能听咱们兄弟的话呢?
不顿顿吃饱、顿顿有肉,争斗起来,怎么能有气力呢?
此类小钱,哥哥以后就不要挂在嘴边了,杀猪这行有大利,不吝这些小钱的。”
简单给了曹正解释,虽说大宋的经济繁荣,但许多产业、行业,都差了那么一点。
仅这一点点的差距,提及便是钱财成千上万,提及根本,就是理论体系的疏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