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歼完颜宗望五百精骑之后,常胜军将校,自然要按规矩审问一下俘虏的宋骑。
当得知山东一带,还有个天平军都统制杨志可以大批招降后,常胜军的将校们,自然不会认分兵招安的事儿。
大军前行,直奔梁山泊,便是常胜军的选择了。
完颜宗望这边斩了求和正使,放了各府的奴仆,这些奴仆,想要再回汴京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天下午,饿了差不多整天的各府奴仆,出现在汴京城西北角,喊着要入城,却被城头的曹曚直接忽略了。
知道李鄂那厮鬼精灵,曹曚也不管在城下哭喊的各府奴仆,便直接下城,带着新组的前后卫队,便去了杀猪巷。
曹曚下了不管这些奴仆的军令,又冷又饿的奴仆便将完颜宗望交待的事儿喊了出来。
这么一喊不要紧,城头的民壮也是有血性的,听到金贼不仅要金银,还要汴京城中的良家女子。
知道这良家女子,便是自家妻女的民壮们,二话不说便用城头上预备守城的石头,将城下的各府奴仆直接砸死。
跟民壮们一起守城的禁军士卒,虽说是经曹曚重整之后的老实人,但他们也清楚良家女子的出处,所以禁军士卒不仅不阻止,反而给民壮们递了石头。
砸死了各府的仆从,城头的民壮们便各自散去了,至于禁军士卒,依旧老老实实守着他们的汴京城垣。
等学了李鄂的计策,带李纲过来处理各府仆役的曹曚再次登上城头,城下剩的只有被砸死的各府奴仆了。
李纲问明情况之后,也是当场大怒,当即就带着守城民壮去了皇城门口,质问新官家媾和运金之事。
听到自家的如意算盘被砸,五十万两黄金不知所踪,新官家跟宰执白时中、李邦彦也都慌了神儿。
他们倒是不怕李纲的质问,而是怕城外完颜宗望的迁怒。
君臣们一边听着李纲质问,一边重新定计,派康王赵构、少宰张邦昌为质,带着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地的降表,去金军大帐安抚完颜宗望。
朝中一君两宰执,在人数上还是多过李纲这个主战派的。
慕容彦达、曹曚等搅浑水、和稀泥的见三人确实不成样子,而且康王赵构也乐意出城为质,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接下来,康王赵构、少宰张邦昌,垂城而下带着议和割地的降表便去了完颜宗望军中。
因为有割地降表在,完颜宗望倒是没杀不似宋国王子与宰相的赵构、张邦昌二人。
只是降表留下,将二人退回了汴京城,原因也明说了,太上皇赵佶第九子康王生的器宇轩昂,不似皇子,要换赵佶最宠爱的三子郓王以及现任宰执为质。
康王赵构跟少宰张邦昌回返汴京,朝中君臣便又犯了难。
太上皇赵佶出奔之时,不仅带走了皇太后,还带走了三子郓王,孝道后继都带着,太上皇手段老辣。
康王赵构不成,少宰张邦昌也不成,郓王的弟弟太上皇五子肃王赵枢,在朝廷君臣的几番商议之下,便勉勉强强成了质子。
所谓勉勉强强,是因为朝中君臣怕太上皇回返之后迁怒于他们,这才几番商议之后,送出了肃王。
见君臣如此,李纲索性也不硬扛了,既然张邦昌不成,那就白时中、李邦彦一起。
这时节,前番还不说话的计相慕容彦达跟三衙总帅曹曚,便点头认可了李纲的提议,有了替罪羊,大宋朝堂诸公自然慨然附议。
亲眼见到李纲将引为依靠的白时中、李邦彦定为质子,大宋的新官家赵桓也是一阵心惊。
扫了扫共同附议的朝臣,扫了扫李纲,再扫了扫嚎啕大哭的白时中、李邦彦,他也唯有无奈的一叹。
肃王、白时中、李邦彦三人出城为质,完颜宗望后续索要的金银女子,新官家赵桓也交予南衙开封府筹备。
南衙这边筹备妥当,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禁军押运,李相公开城放行,便是新官家赵桓的旨意。
对开城一事,李纲自然不支持,但圣命在前也是无奈,给了新官家一個时辰的时限,这位新任的宰执也不到现场,只是将差事安排了下去。
以汴京良家女子媾和于金国,李纲自然不会答应,亲王宰相为质,那是皇家的事情。
纳金银以求和,那是大宋的传统。
以女子求和于城下,就是文人累世也抹不清的污点了。
纳女子则金银不出城,就是李纲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