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官家赵桓看来,有金银为和,当比女子更实在一些,便应了新相公李纲,先纳金银,汴京良家女的事情后续再说。
禁军押运的差事,曹曚这个三衙总帅也不接招,而是推给了拱卫皇城的殿前司。
只是朝中君臣慌乱,交接之中有些不恰的地方,去南衙押走金银的禁军是禁军不假,只不过不是殿前司禁军。
而是奉武头陀所属,如今被计相慕容彦达征用的铁佛寺小营那八百禁军。
因为李纲不在场,求和金银出城与否,就只有马壮为首的那八百禁军知晓了。
时限到了,守城禁军民壮才不管金银出城与否呢,直接封门。
马壮等人则是押送着新官家求和于金国的金银,到了驻在杀猪巷的龙卫军营地。
前段时间,京中三衙禁军,精兵简兵所汰六千余累世军头、军中的刺头便扎在了这里。
营中,六千余人队形齐整,点将台上,一身紫袍的慕容彦达扶剑而立,他身旁则是一身头陀装束的二郎李鄂。
“众军且看,此乃计相筹措之军饷。”
此时节,慕容彦达即便想说话,李鄂也是不许的。
等马壮的人将一箱箱金银摆在了一众累世军头、军中刺头面前,李鄂一声高呼,便让六千余人一个个仔细看了箱中的金铤、银铤。
而这就是大宋真正的家底,海贸所用的金银了。
金银摆在六千余军头、刺头面前,他们也不敢哄抢,也是有原因的。
这些时日,李鄂带着鲁智深、花荣、孙安、林冲、石秀、杨雄、孙立、栾廷玉、卢俊义、史文恭等人,以及汴京城中筛选出的二十八宿。
禁军汰选一群人,他们便打服一群人,在场六千余人,每一个都挨过李鄂的老拳。
李鄂带的这一群人,无论是拳头还是枪棒,最次的也能一打十。
李鄂、慕容彦达在点将台上,鲁智深等数百人,却一身棉甲、手执步槊,做了这六千余人的围墙。
所以金银再多,李鄂也不怕这些禁军之中的桀骜之辈抢夺,那是不想活了。
“众军既然看过,今日便是发饷的日子,一人十贯大钱配十贯钱引、五斗粮食。
这些金银,就看尔等在汴京守卫战之中的表现了。
今次是金贼试探,年中必然还有一场大战。
若众军随洒家参与此战,每人十两黄金、百两花银。
金银,计相备下了,也交予洒家了,以后就看众军表现了。
马壮,金银拉走入土封桩!”
李鄂这话说了,他跟慕容彦达在这禁军六千兵面前,就是与大宋朝廷划清了界限。
但这种以金银为饵的划清界限,禁军这六千兵却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有入土封桩的那批金银。
十两黄金百两花银,莫说打仗了,卖命都够了!
无论是什么年月,无论太平还是战乱,财帛动人心,才是真正实在的东西,看来看去,再怎么遮掩,改朝换代之后,无非就是另一批人的荣华富贵而已。
讲什么也不如讲金讲银来的实在,看了那黄橙橙的金铤,白花花的银铤,龙卫军营地中的这六千兵,就是奉武头陀李鄂的铁杆了。
马壮等人拉走金银之后,每人一袋大钱、一摞钱引、五斗粮食也是实实在在的。
如今汴京城中,石粮十贯,猪肉百文一斤,粮食慕容彦达坐庄,肉食曹正坐庄,虽说盘剥了汴京百姓的财富,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若汴京百姓手中的钱太多,城外完颜宗望退却之后,他们就该跑路了。
人口、兵员、金银、粮食,加在一起,才是这年月真正的硬通货。
李鄂两次劫了朝中君臣的媾和金银,头次,他们还知道金银被劫,但也以为是被常胜军给劫了。
这一次,朝中的君臣,就不知道金银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