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枢密,城外金贼死伤不少,还是要妥善处理,以免尸身腐烂,造成疫病。”
宗泽这话就比较中肯了,这也是起步就是知府的慕容彦达不会去做的实务。
六十余的宗泽,半辈子做的就是这个,每年一次水旱,开春一次收摄冻毙尸骨,却是州县官员的日常事,稍有不甚,便是席卷州县的疫病。
“宗相公老成。
洒家在城外有处庄田,名曰上苇庄,就在那里挖坑埋人吧!
金贼来了,也就这点不错,死了之后能肥田。
洒家却要试试,这人做肥料,庄田能打几年好粮?
曹太尉那边事忙,接受金贼降卒的事,两位相公也要掺上一手。
知会下去,降卒凡带伤直接砍了就是,莫要浪费粮食。
哦,若带伤降卒可说汉话,便留他一命。
同样,降卒之中过于老迈的也直接宰掉,若他们知晓草原诸部分布,以及草原水草分布,也可因此活命。
侥幸小胜一场,并没有什么可吹嘘的,两位相公自去忙活政务便好。
这半年,各地必须交付汴京弓弩五十万张以上,谁完不成便杀谁,谁糊弄事也杀谁……”
慕容彦达跟宗泽没曾想到,李鄂回头一句话,就压弯了两个相公的腰。
如李二头陀说的一般,眼前之胜,即便不是侥幸,也不算是大胜,因为来年还有一场决战。
在宗泽的眼里,金国二太子斡不离死与不死已经无关紧要了。
以宋辽两国百五十年的对峙经历而言,北方小败之后,来年必然大征。
只因大宋强在守御,若让大宋进一步,差不多就是实打实的一步,北方若要逼退大宋,付出的代价要大过来年大征的。
“慕容相公,李枢密不错,既有超人之勇,又有运筹帷幄之智,还有杀伐果决之心,为大宋难得之帅才。
以老夫所见,不若将蔡鞗所尚之帝姬,五公主茂德帝姬赵福金,由皇太后赐予。
这样一来,这位李枢密便是大宋的驸马都尉了,实在不成,再选一有颜色的帝姬陪嫁。
此事虽丑,但总好过之后这厮祸乱宫禁的。
武夫么,无非酒色财气而已。
龌龊事咱们这些老匹夫做在了前面,有了这些许情缘,或许此人跋扈之时,会多少顾忌赵宋皇家的颜面。”
听到宗泽安排,慕容彦达不由的苦笑一声,府中还藏着一个宝庆帝姬,这老宗泽又乱点茂德帝姬的鸳鸯谱。
这事儿若让妙玉观的皇太后知晓,还不知要怎么发脾气呢!
“宗相公,此事还需问过皇太后的。
因本相与李枢密曾有八拜之交,皇太后视其为亲弟,待之甚厚。
老姐幼弟,此事本相不敢置喙。
宗相公若有心思,还是多想想那厮要的五十万张弓弩吧!
弓弩制造,短则一两年,长则年,本相任计相时,虽说强令各地增制了许多弓弩,但政令不是纸面文章。
最终还要看成物的,决战只有半年时间,五十万张怕是难以做成。
以本相估算,十万张,最多了!”
听到慕容家的圈圈绕绕,宗泽倒是没有怀疑那六个皇子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