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的压模铸锅法,差不多能节省九成的物料,拿出手的时候,却要诸般思量。
一个只能焚香的宣德炉,却可以让他讹太宰王黼黄金千两,可以让慕容彦达、蔡徽帮他祸乱宫禁,为慕容贵妃延后。
一场只能搏人一笑的甲斗,能让他蓄甲千领,也能让他占了铁佛寺,占了马军班直的小营。
但论到可以惠及大宋子民的铸锅法,该怎么去提,该怎么去做,原本的花团锦簇就用不上了。
能用的人,就摆在李鄂面前,被讹过一遍的工部郎中吕觉就是最好的人选。
能搭桥的人也是现成的,少府监的主簿李光。
但用李光找吕觉,能否促成此事,李鄂也没什么把握。
“花荣、孙大,随我去一趟铸器所……”
士庶之别、文武之分,摆在李鄂面前,好似关山重重,但许多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李光是个做事的,但吕觉那边,也委实让李鄂提不起一丁点的信心。
这个时候扯小蔡府的虎皮,也是适得其反的营生,老蔡会借新政敛财,小蔡自然也会借盐铁酒类专营敛财。
行至半路,李鄂便改变了方向,直奔慕容家而去。
如今慕容贵妃在宫禁之中定下了门神延嗣的章程,压模铸锅这种敛财的营生,与其交给小蔡府,倒真的不如交给慕容家了。
至于延嗣之事是否会成真,李鄂是没什么疑虑的,母凭子贵,古已有之。
当今道君皇帝又是个放荡不羁的汉子,大内禁地有些龌龊,自然而然而已。
正因为赵官家的放荡不羁,所以慕容贵妃的子嗣,也是必须要的。
宫内皇后妃嫔虽说有制度限制数量,但其余有所出的贵人依旧不少。
慕容贵妃以后不想受些杂乱女子侵害,只能有后、也必须有后,这是道理也是常理。
先到了原本慕容太公居住的前院,如今的前院,却是四门紧闭的样子。
转至所谓的后院门前,李鄂报了字号,不多时,慕容太公身边的老仆阿七就迎了出来。
“二郎来了,阿郎晨起用茶的时候,还念叨过二郎。
只怕二郎在争斗之中有失,伤了身体,正想让阿七延一翰林医官,去看看二郎呢!
阿七见二郎气色如常,心内的担忧便也没了。”
见了李鄂,慕容家的老仆阿七也是格外的熟络,先是嘘寒问暖一番,这才安置了花荣、孙大,便带着口中二郎,直驱府中后院。
“晨起听得喜鹊叫,便知家中有好事。
二郎且来,让我看看受伤与否。
二郎也是,拼杀之事,缘何要亲身下场,害我忧心……”
对李鄂,慕容太公也是亲切无比的,无他,家中富贵如今系于所谓二郎的身上而已。
“多谢太公挂怀!
太公,洒家此来,却是为恩相进京,筹谋一些手段。
太公也知道,洒家在铁佛寺支了猪杂摊子,养活自山东带来的兄弟。
前些日子,洒家得了一套新的铸锅之法。
听蔡府的小衙内说,恩相回京在即,下一任磋磨之地在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