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姜盈一直没提,他便以为她不感兴趣。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又突然提起这事儿。
姜盈尴尬的咳嗽一声:“之前不是一直拿你当男宠吗?”
宁长寂心中一动:“那现在呢?”
姜盈更加尴尬地摸摸衣袖,故意扭开头不敢看他:“你们瑜州宁氏修君子道,家风清正。连纳妾都不允许,我让你堂堂少主做男宠,那不是羞辱你吗?”
宁长寂终于明白她今晚为何突然说那些话,沉默片刻后,平静地道:“宁家早没了,我也算不得什么君子。更何况,这是我欠你的。”
不就是几颗灵石吗?
干嘛说什么欠不欠的?
姜盈自已都挺不好意思的,纠正道:“这跟宁家在不在没什么关系,你坦荡、端正、光明磊落,就是君子啊。”
宁长寂有点心虚:“所以呢?不当我是男宠,当我是什么?”
“不知道。”姜盈诚实的说:“我不想当你是男宠折辱你,又不可能嫁给你。但是,更不想放你走。”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将宁瑄摆在什么位置,所以才那么纠结。
目前心中最靠谱的想法是,带他回南境,给个名分留在身边。
至于给什么名分,也还没想好。
宁长寂心情很好地薄唇轻勾:“在我们瑜州,这种一般叫情郎。”
“哦……”姜盈恍然大悟:“在我们妖界,也叫情郎。哎呀,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想到合适的称呼。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情郎了。”
“嗯。”宁长寂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不想折辱他又不想放他走,果然是喜欢他的。
只是不敢爱或者说不会爱,才一直口是心非。
只要好好待她,她肯定会有开窍的那天。
姜盈被他这一笑迷得五迷三道,更加坚定要为他出头的决心:“你还没告诉我呢,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宁长寂道:“好了。”
“那你现在什么情况?”其实叶寒舟说的对,距宁氏灭门惨案都一百多年了。宁瑄要不是重新修出金丹,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早该寿终正寝了。
可偏偏,他又是个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
“死了,又活了。”宁长寂有些自嘲地道。
“嗯?”
宁长寂垂下眼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痛苦的闭了闭眼道:“屠我宁氏满门的,乃是一伙来历不明的魔修。我宁家向来一脉单传,人丁凋零,历代所收的弟子也不多。那伙魔修人多势众,七转金丹境竟有十几个之多……”
所以啊,宁家很快就抵挡不住。
他父母见情况不对,用法器掩盖住他身上的生机,逼他躺在死人堆里装死。
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
宁长寂躺在族中兄弟姐妹的尸体中间,身上压着母亲逐渐冰凉的身体。
父亲瞪着眼睛死不瞑目,一只手还搭在他身上。
他想哭又不敢出声,想起来同归于尽又动弹不得。
只能躺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任由合族鲜血哗啦啦从他身上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