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的生母又怎么样呢?你怕萧家?还是怕萧景?”
颜柳故作不解,旁人可以怕,但是盛泉不应该也不能怕啊,他是颜柳手中的剑,剑怎么能有顾虑呢?
盛泉像是再也撑不住般,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他脸上火辣辣的,在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感到羞愧。
“我担心对卢氏动手会让主公和萧景之间产生隔阂。”
颜柳对着站在一旁的颜朴道:“堂兄,你听这话处处是在为我考量啊。我敢保证拦卢氏的族中女眷也会这么说,但——他这么说是出于真心,旁人是出的什么心思就不清楚了。”
颜朴道:“我都将她们留在了府中,昨夜问了话确实有一多半是这么说的。”
颜柳目中闪过杀意,但那些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理,现在最紧要的是将走进死胡同的盛泉拉出来。
“那你最后又因为什么对卢氏动手?”
盛泉闭了闭眼,道:“因为我情绪不稳,所以出手失当。”
颜柳情绪本有些缓和,听到这话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她已然怒到顶点,颜朴赶紧上前劝慰道:“深呼吸,不要激动,来,跟着我,深呼吸,你刚刚生产完,不能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盛泉慌忙抬头,没站稳就要奔向室外去喊疾医。
“你给我站住!”
盛泉的手发着抖,颤着声音道:“主公,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先让疾医看看好吗?”
盛泉被颜柳的生产吓到了,颜柳有最高明的疾医看护,生产前一切状况良好,可还是出了意外,盛泉两岁时就跟在颜柳身后,颜柳对他不仅仅是认定的主公,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颜柳会走在他的前面,因为敌人只有踏着他的尸体才能对颜柳动刀。
正处在身体机能巅峰的盛泉不会畏惧病魔,也不会意识到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颜柳道:“回来,我的身体没问题,我只是被你气到了。”
盛泉回身上前直接跪在颜柳的床边,道:“主公,我错了。因为我知道您生产不顺,心绪激动,卢氏又说了对您不敬的话,所以我一时冲动,直接对卢氏动刀。”
“我不该自作主张地替您下判断,不该放任卢氏在府中撒野,不该刻意隐瞒当时的情况,更不该在事情发生后放任萧连元带走卢氏。”
颜柳笑了下,道:“看来你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那你犯的最严重的错误是什么?”
盛泉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对卢氏动手吗?盛泉原本以为这个是最严重的,因为这可能会导致萧家和颜家彻底交恶,会对颜柳的谋划产生影响,会让颜柳和萧景之间有着无法弥合的裂痕,会……让颜柳难过。
但是他仔细回想进屋来的每一句话,良久,他试探道:“是我自作主张?”
“你的自作主张造成了卢氏的事情无可挽回,如果你一开始就限制卢氏的行动,让几个健壮的仆妇看着她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你自以为体谅我,所以将对卢氏动手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咬定是你的情绪激动,丝毫不提卢氏对我的冒犯。”
颜柳轻飘飘地道:“盛泉,你是不是想着我直接把你交出去,这事情你一力承担,这样就不会损害我和萧景的感情,也不会让颜家和萧家撕破脸,进而破坏我的计划?”
每一字都像是座大山压在盛泉的心间,盛泉毫无遮掩的情绪表明他就是这样想的,或许也不需要盛泉的肯定,颜柳是如此清晰他的想法。
“可这并不是你最大的错误。”
盛泉错愕,颜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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