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趴在幻觉小姐的肩膀上,小幼崽红着脸直起身体,“谢、谢谢……”
临玉只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幻觉小姐。”他眨眨眼,“怎么了?”
“不对。我问的是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幻觉小姐就是幻觉小姐啊,为什么需要名字?”
临玉心底微微发沉。
【他很喜欢你,但他拒绝探究真实,真叫人意外,一个释律者的意志居然这么不坚定……】波洛斯说着,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不对,应该是法厄弥斯的天赋太强了,在这一代的织梦者里,就她最——】
波洛斯突然不说话了。
临玉:“怎么了?”
【……我不知道。】波洛斯恍恍惚惚地回,【我总感觉,我好像是认识织梦者的,但刚刚模模糊糊抓住一点记忆之后,转眼就忘记了。】
他的记忆就像指尖流沙,越用力地想要抓住,那些沙子流失的速度就越快。
见她没回答,小路西斯晃了晃脑袋:“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幻觉小姐是我一个人的真实,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当然要有名字啊。”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呢?”
幼崽抬头看她,眼神坚定又热忱:“我一定一定不会忘记的!!!”
要告诉他吗?
临玉的灵魂认可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不是格薇尔的相貌,这是她的本貌。
虽然因为某种奇妙的机缘巧合,二者的相貌在某些方面神似,但绝对不会有人把她们错看成一个人。
格薇尔是格薇尔,临玉是临玉。
哪怕替代了格薇尔的身体、相貌、声音,身份,她依旧认为自己是临玉。
但“临玉”这个名字不能说。
所以……
“溯洄。”她说,“学过母星历史文化吗?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
这个名字有些拗口,幼崽跟着叫了好几声,磕磕绊绊地念:“溯、溯洄……是人类母星的古文字吗?”
“对。”
他有些难过:“我不知道,我没有学过。”
临玉一想,也对,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母亲到处逃命,没机会接受系统性的、完整的教育,倒是也不意外。
临玉的指尖在茶杯里沾了点水,于桌面写给他看。
路西斯看着她一笔一划写完,然后自己依样画葫芦,半晌停手,皱着眉头说:“好难。”
“是有点。”临玉说,“母星古文字和现在星海的通用文字差别很大。”
小路西斯又写了好几遍,抬眼问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是什么意思啊?”
临玉耸肩,随口说:“不知道。”
“不知道?”
“这很奇怪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路西斯吗?”
幼崽认真地说:“当然知道。”
……还真知道啊?
他窜到旁边的桌上拿出纸笔,一笔一划地用星际通用语写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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