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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下,只怔了半秒钟不到,双腿就被分开了,腰也被擎住了,连腮也被掐住了,他彻底倒在卫樹的怀里,被卫樹亲着,又被暖气烘着,身体泌出汗,变得又湿又软。
卫樹却在这个时候将手掌放在了他的胸前。
确定心是活着的过程里,卫樹又用那种犹疑又沉痛的眼神看着他。
卫樹本性多疑,他又是个疯子,他要不断确定少年活着,这也不是他记忆混乱中的一个梦。
他炙热的手掌沿着心脏那一点向下,在肚脐处打着转。
直到邱宝珠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
邱宝珠受了伤的那只腿架到了卫樹的肩膀上,卫樹少年时的肩展没有青年时宽,覆盖着少量的肌肉,肩头的骨头抵着邱宝珠的小腿,两人像是严丝合缝地卡成了一体。
邱宝珠感受到自己小腿被捏住,小腿像是被套上了一个燃着火的火圈儿,烧穿了他的肉。
吻就更是像烙铁一般,从小腿到膝弯,最后到腿根,沿路留下一串痕迹。
吻来到溪涧的源头。
邱宝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只依稀听见了卫樹在门外和潘胜安说话的声音,还有卫樹在自己工作间写东西的窸窸窣窣声。
雏鸟还不到抗造的时候,少年累得眼睛怎么都无法抬起,具体也不知道卫樹跟潘胜安说了什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做了什么。
应该不会是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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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露台上落了雪,在雪花落下的声音里,邱宝珠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
梦境都是零碎的片段,有他知道的,有他不知道的,仿佛临死前的走马灯。
他很久没见过自己跟卫樹撕破脸又重修于好的那两年时候的模样了,他本来觉得自己演技很好,但现在一看,却假得处处都是漏洞。跟卫樹说话时刻意迎合,吃不喜欢的食物也会说“好吃,我好喜欢吃”,到了卫樹规定的睡觉的时间就主动抱着卫樹说好困,他脸上的虚伪、恐惧、疲倦……每一种情绪单拆出来,都大过于对卫樹的爱。
卫樹那么聪明,他不可能看出来,他知道。
其他人靠父母的爱能活,靠金钱能活,天地之内万物皆能成为养分。卫樹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依赖着邱宝珠呼吸苟活。
邱宝珠成了干涸地,卫樹也很快就会形同槁木。
卫樹控制他,他就凌迟卫樹。
他们鲜血淋漓地互相折磨对方至死。
少年并没有在男人脸上看到非人的难过与痛苦,对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正常到好像他的人生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邱宝珠这个人。
只是,他手指上戴着邱宝珠给他留下的扳指,即使他不知道这枚扳指到底从何而来。
他也习惯在周末打一会儿网球,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