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藏月柔顺地垂首,温声道:“女君切莫多想,说来是藏月不知羞了,自从那日女君将我从乱马下救出,藏月便倾慕上了女君,只愿能一生侍奉女君,为您操持家室生女育子。”
春晓抱臂,说实话,她一开始是很开心有一段主动送上来的好婚事,但在见过这个小公子后,她便有些退缩了,她还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一年,若是这时候与他成婚,就需要日日面对这张矫揉造作的小男人姿态,实在考验她的胃功能。
春晓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小公子何必放在心上,若是出手相救便能得小公子以身相许,那相府上百侍卫,岂不是享不尽艳福了……”
春晓突然住口。她暗暗懊恼,相府公子不是她在花楼认识的男人,不是能胡说八道,这句话实在太冒犯,甚至可以说得上羞辱了,果然那南公子都站立不住了。
她连忙致歉:“抱歉,在下往日与那些青楼男人嘴贫惯了,冒犯了小公子,是我的不是。”
南藏月强撑着扬起一抹笑意,柔婉地摇摇头,他轻轻咬唇,缓声:“贺小姐,可是,可是看不上藏月?”
是的,“南公子误会了,在下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千金之躯。”
春晓想了想,折中道:“是春晓心内太过欢喜口不择言了,还望公子海涵,若公子不嫌弃,我今日回去便去催母亲上门下聘定亲。”
南藏月煞白的面色微微回暖,他抿唇一笑:“小姐好生心急。”
春晓被他娇羞的模样恶寒了一下,继续道:“在我儿时,曾有游方道人为我算过一卦,言我此生福薄,断不可于十八岁之前成婚,否则有损阳寿。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定亲,再于一年后完婚,届时我定叁媒六聘,风光迎娶公子过府。”
“……”
花园内彩蝶蹁跹,阳春叁月春色盎然,院内的秋千在风中轻轻荡着,花香缓送。
南藏月没有说话。
许久,在春晓有些不耐烦前,他才细声说:“单凭女君心意。”
春晓微微一笑,又想了想,说:“但你母父能够愿意吗?”
南藏月盈盈欠身,目光落在对面女子那张艳压春光的芙蓉面上,粉唇含笑:“藏月的婚事,藏月还是做得了主的。”
春晓满意了,好了,解决一个丈夫席位,她开心地在怀里摸了摸,只摸出一把核桃仁和花生米。
她有些腼腆,不好意思道:“仓促出门,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点零嘴给阿月吃吧。你不要嫌弃,它们很好吃的。”不好吃她也不会随身携带。
南藏月两手捧着,细嫩白皙的手掌端着,那女子的手竟然比他还要小一些,簌簌的果仁落在他的掌心。
春晓拍拍手,微微仰头,终于有心情打量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公子。
只见他翠眉玉睫,肤色莹白细腻,剪水双瞳温柔婉约,鼻梁略高挺直,唇瓣粉嫩,下颌是尖尖细细的,仿佛一株欲滴的纤百合,带有书香气的美貌,寸寸精致,极其好看。
南藏月似乎比她还要高一截,她看出他在微微屈膝,迁就她的身高,似乎是不敢站直。
倒是个心思细腻的,春晓心想,也不知这南相府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不论什么主意,只要别在她离开前露出狐狸尾巴,滔天洪水都留给女主来接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