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南的皮鞋底狠狠踩她脸,“这几天,我随时可以废了你,明白为什么没动手吗?”
她头发散了,衣服脏了,那个风光显赫的霍夫人,狼狈又无助。
“我母亲说,自己性子懦弱,曾经抢不赢你,时过境迁,白发苍苍了,连霍淮康也不报复了,何必为难你呢。”
霍夫人一动不动。
“杳儿哀求了我二十一次,一次次磨我,讨好我。”叶柏南挪开脚,霍夫人面颊是硕大的鞋印,“倘若你有良心,余生善待她。”
。。。。。。
霍淮康举了喇叭,站在树桩上,朝二楼的窗户叫,“柏南,我清楚你恨我,我赎罪,要杀要剐我由着你,韵宁年老,杳儿无辜,霍正修尚在襁褓,你孝顺,自幼受委屈,将妈妈还给霍正修吧。”
茶水熬干了。
叶柏南拿起匕首,抵住纪杳脑袋,“纪杳。”他唤她名字,而不是‘杳杳’,是纪杳,“往前走。”
“霍阿姨。。。”她忐忑。
“我承诺你,放了李韵宁,不反悔。”他平静,甚至是温柔,“听话,走。”
纪杳迈一步,他跟一步,一步步下台阶。
“目标出现。”大门外,黄老二用对讲机吩咐警员,“只要叶柏南挟持二位夫人跨出大门,一定保障夫人的安全,万一有意外——”他瞥霍淮康,犹豫不决,“射击叶柏南的手腕或者膝盖,尽量活。”
“我问过你生产手术的医生,你不适合再有孕。”叶柏南闷笑,叮嘱她,“逼你生一个我的孩子,是逗你的,吓坏了?以后,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体重要。这幢木楼很干净,偶尔累了,倦了,小住一段日子,后院的草莓春季发芽,夏季结果,带礼礼来摘。”
纪杳颤栗着。
不远处,霍淮康脱了大衣,走出人群。
“老师!”黄老二试图阻止,霍时渡拦了。
“让他去。”
所有人提心吊胆,目送他。
“父亲错了。。。柏南。”霍淮康跪下,老泪纵横,“父亲不该不认你,你母亲教导得你这样出色,是父亲不配,柏南。。。从来不是你不配,我不配。如果我早一点认下你,处置了叶嘉良,你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他嚎啕大哭,趴下忏悔着。
叶柏南看着他。
黄老二和警员愣住,现场唯有霍淮康的哭声。
凄厉的,悲恸的。
“你认我了吗。”
霍淮康抽噎,“我认。。。”
叶柏南伫立在原地。
好半晌,“给叶嘉良下药,我是主谋,我安排何晤晤做的,她遗书造假了。”
霍时渡皱眉,隐隐预感不妙了。
“我耽误了一个女人一生,不愿她死后,替我背负罪名了。阳间毁了她,阴间再毁了她,我哪有颜面下去呢。”叶柏南又看着霍时渡,“纪杳是清白的。”
在大庭广众下,不方便直白,一句清白,证明没碰。
“仇人死了,叶家垮了,母亲从家暴中解脱了,生父也认我了。”叶柏南笑,“我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