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宣半信半疑地端坐着,看铜镜中,一身红衣的男子面色也有些红润,不同于往日的深黑,显得少年气十足。
而此时的这位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头的装饰,思考着该怎么下手。
也难怪,男人只要不是墨淮修那样专门研究首饰的,想必看见这些东西就会头疼吧。
赵临安端详几眼,然后下手了,准确地挑出来一根固定的珠钗后开始端详起来。
过了几个呼吸,又准确地挑起来了一根固定的珠钗,然后又端详几个呼吸,动作重复了几遍后就被林妙宣叫停了。
“将军,还是我自己来吧。”
赵临安侧过头,语气有些懵懂的疑惑:“是我卸错了,扯疼了县主的头发?”
林妙宣无奈地想着,赵临安没有卸错,更没有扯疼她,只是这个男人卸得太慢了,像是每一步都要经过缜密的布局一样。
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卸下满头的珠玉和头冠?
“将军做得非常好,只是将军方才饮了酒现在肯定不舒服吧,还是先去沐浴吧,我自己卸就好了。”林妙宣决定,不打击这个男人的积极性。
“也好。”赵临安答应了,确定了林妙宣是真的要自己卸首饰才离开。
“主屋的隔间江漓她们已经备好了热水,县主可去隔间沐浴。”
“将军呢?”林妙宣看赵临安要开门出去,赶紧问。
赵临安回头:“我习惯洗冷水,院子后面有头井。”
“将……”林妙宣还没说完,赵临安就出去了。
这男人,不让他卸首饰就这么着急出去了?
疑惑想着,林妙宣就先自己麻利地把头冠摘下,躺去了隔间的澡盆里,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顶冠子顶了一天,脖子都快受不了了。
不过,想着那男人当时夸她的样子,林妙宣笑笑。
算了,还是挺值的。
等沐浴好,积累了一天的疲倦都涌了上来,带着温暖的身子躺进被窝里,林妙宣觉得自己就快累得睡去了,突然的推门声让她想起来。
今天是她和赵临安的洞房花烛夜!
那男人也洗好澡回来了!
等再抬眼望去,赵临安已经走到了床榻边。
逆着月光,男人刀刻般的脸庞在居高临下的姿态下显露无余。
里衣是如雪的白色,将男人的气质又改变成了不同于以往的另一种感觉。
借着月光,看见男人凸起的喉结好像动了一下,林妙宣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晚还有一件想做的事情。
看林妙宣的眼神多了份探究,赵临安压制住猛跳的心脏,坐在了床边。
果然,县主是在因为他醉酒了没能好好地帮忙卸首饰而在考究他?
用凉水冲了一会儿,酒劲儿终于下去了,那,现在要不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