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幽幽看了三皇子一眼,毕竟是君臣关系,不方便说什么不好的话,但也不代表要笑脸相迎默认下来。
文盈自是一贯的沉默,低垂着头,习惯性地迎来旁人暗含贬低与点拨的语句。
倒是三皇妃半点都不管着他,直接站起身来靠近过去,伸手将小世子皆过,而后狠狠踹了三皇子一脚,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瞧你是昨日里淋了雨,将那雨水都进脑子里去了罢,不若今晚吃烤羊腿罢,正好接着火气,将你脑子里的水熏上一熏。”
见她生气了,三皇子忙笑着去扯她的袖子:“别别别,叫我在抱一会儿,你累了身子。”
三皇妃却是半点不给他台阶下,胳膊一用力,将袖子从他手中抽了出来,落座的时候,口中还哼着童谣,比三皇子那四不像的嚎叫声好多了,小世子在她怀中也咯咯乐了起来。
许是因为见自己儿子都不给自己面子,三皇子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你们还没吃饭罢?秉礼,去厨房传膳。”
外面守着的秉礼应了一声,正好能将方才的尴尬揭过去。
陆从袛见状,也没在继续坚持着,不过没提什么孩子的事,只是道:“起名这一事还需得好好想一想,不若到时候去问问行润,若是论读酸腐诗,还得是他最为在行。”
三皇妃抢过三皇子的话头,率先一步道:“我看成,不过昨日怎得没见他同你们一起过来?”
陆从袛道:“商老爷子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贺行润被商大人追得到处躲藏,想来过几日他得空了,便来了。”
三皇妃略一挑眉,一边红着怀中孩子,一边嘲讽道:“人年岁大了,这记性也不成了,连自己从前做过什么事都忘的一干二净,光想着要将子女都往身边归拢,倒是忘了这子女是不是同他一条心。”
包括文盈在内,这屋子里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贺行润家中的事,他也从来不屑于忙着旁人。
之前文盈听说,贺行润有时候会拿这件事来判断,有哪些人能交,哪些人不能交流。
若是知道了他身世,还去劝他认祖归宗回商家的,便是假光正的恶人,若是能理解他,不去装和事佬规劝他的,便是明事理之人。
“殿下!殿下回来了是不是!”
外面突然传来女子哀婉的声音,再看过去,是徐侧妃带着人过了来,哭哭啼啼的,一进来恨不得直接抱上三皇子的大腿。
只是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她进来免不得有些不自在,只是视线再一次落在三皇子身上,她眼里瞬间有蓄满了泪。
“殿下回来了,怎得不派人知会妾身,妾身日夜都盼着殿下平安,殿下竟一点都不想着妾身。”
她嘤嘤垂泪,惹得三皇子下意识去瞧三皇妃,见妻子淡淡扫过一眼女子,便垂下头继续去看儿子。
自打孩子出生,三皇妃便极少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多余的精力,与三皇子做所谓的琴瑟和鸣也好,去应付徐侧妃也罢。
三皇子双眸眯起,瞧着面前的女子,笑容不答眼底:“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