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休书甩出,用了不小的力道。若是真砸到侯夫人脸上,指不定要将她的脸弄伤。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休书即将砸上侯夫人面容时,却突然像有了生命般,反方向调头,朝着凤成轩的脸上砸了过去。分明只是几张轻薄的纸,可被砸的凤成轩,却似被石板砸中,疼的眼前发黑,眼冒金星。“还是大小姐有先见之明,就知道这渣男会作妖伤害夫人。”锦绣摇晃着手中的反向符咒,表情带着几分得意,言语中不乏对凤安然的崇拜。“林清月,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醒过神来的凤成轩,抬起手掌便朝侯夫人脸上扇了过来。只是这次,跟刚才一样,他手掌即将扇到侯夫人的刹那,手便似撞到了一堵硬墙。这一巴掌,他没少用力道,力的反作用,震的凤成轩手掌发麻,感觉整只手都快断了。收回手后,便疼痛难耐的原地跳脚。看着眼前耍猴般蹦跳的凤成轩,侯夫人看他的眼神越发嫌恶。她当初怎么就眼瞎,找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凤老爷,忘了提醒你一声,你但凡有想要伤害我们夫人的意图,那么这伤害便会成倍返还到你身上,若是不想致死致残,建议凤老爷学着当个人。”后面的话,还是凤安然教锦绣的。锦绣一直跟在侯夫人身边,识大体懂礼仪,根本不懂怎么骂人。凤安然教她的,她如今骂出来,只觉得畅快淋漓。要不是顾及她家夫人的脸面,她都恨不得抄家伙暴打这渣男一顿。李玉茹馋着老夫人匆匆赶来时,见到的便是凤成轩被掀翻在地,锦绣在“大放厥词”的画面。“反了天了,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对主子动手,来人,给我把这贱婢按住狠狠的打!”看到宝贝儿子受伤,老夫人那叫一个心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锦绣抽皮扒筋。下人们得令上前去拿锦绣,侯夫人却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厉声道:“我看谁敢动她!”一时间,下人们犯了难,求助的看向老夫人。“林清月,你竟然维护一个贱婢,难道这贱婢就比的夫君重要吗?”老夫人听了之前锦绣那番话,也是不敢对侯夫人犯案,生怕反弹到自己身上。便开始道德绑架,说侯夫人此番行为犯了七出,是该被赶出家门的,若不是看在往昔的请面上,断不会留她在侯府。“昨日侯爷便找我说要休妻,是我百般阻拦,顾及往昔情分,侯爷才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月娘,只要你现在低头,把这贱婢发卖,我们就还是一家人。”老夫人自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以一家人的情分,道德绑架侯夫人,也是想将她身边唯一向着她的臂膀斩断。并且理所当然的认为,曾经爱极了自家儿子的林清月,根本不可能真的跟自家儿子和离。昨日闹的那出,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让她儿子哄她罢了。这有的女人,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闹那么一场,争风吃醋,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月娘,不是我说你,身为媳妇,就应该尽心伺候好自己的夫君,以夫君为天,不能忤逆夫君,如此才能家和万事兴。”“锦绣确实比凤成轩重要百倍千倍。”老夫人正在老嘴叭叭不停给侯夫人洗脑,冷不丁侯夫人来了这么一句。让老夫人气的差点没咬断舌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说,对我来说,锦绣比凤成轩重要百倍千倍。”“另外,请你们搞清楚一个问题,不是凤成轩休妻,是我要和离。”在东澜,休妻跟和离两件事的性质天差地别。休妻,等同于一身污点被夫家抛弃,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生抬不起头来做人。可若是和离,虽也免不了闲言碎语,但至少是和平分开,并不算是哪个人的错。她自认为已经很给凤成轩面子,只是提的和离。不然,就他失踪五年,回来后带着外室登堂入室的事一传扬出去,只怕很快便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至于他满心想要恢复的爵位,那更是无稽之谈。她不想赶尽杀绝,毕竟夫妻一场,还是好聚好散。奈何,她有仁义之心,对方却并不领情。“月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成轩是不可能跟你和离的,你想要离开侯府,只能是被休弃。”“现在,端看你如何选择,是要保这贱婢,还是要被休弃?”“要知道,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下场可都是很惨的。”老夫人满脸得意,自认为卡住了侯夫人的命脉。她就不信,她能为了个贱婢,损了自己的名声。锦绣听到老夫人的威胁,心中也替侯夫人撒急。她知道这家人狼心狗肺,绝对能做出来那种事。她们夫人前半生便被这帮人渣给耽误,后半生万不可再背上什么污点。“夫人,锦绣很感激,你把锦绣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但为了夫人,锦绣愿意……”“锦绣姑姑,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哭鼻子,逞英雄呢?”一道悠扬的女声响起,锦绣的眼泪唰地一下止住,瞪大眼看向门口步履悠慢而来的凤安然,惊喜开口:“大小姐——”侯夫人也在看到凤安然时,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就像是两个风暴中漂泊的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我来晚了,刚才听到老夫人在威胁什么,动我的人,老夫人是嫌自己命太长吗?”凤安然似笑非笑转向老夫人,骇的老夫人后背发寒,脚步都退了好几步。“孽障,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正好,你们都听好了,从今日起林清月被我凤成轩休弃,不再是侯府主母,还有你凤安然,赶紧跟她一起滚蛋。”“休想从侯府带走一根草!”凤成轩是下了狠心,要在今日将她们彻底赶走。至于休弃的命令,他才是侯府说一不二的男主人,看谁敢忤逆他。“是吗?凤老爷若执意要休妻,想来也是不怕担上欺君之罪?”凤安然笑着开口。凤成轩陡然一愣,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