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村今非昔比,日新月异,短短两月光景,浑如梦境。
有粮可度日,做工可赚钱,未做工者要么是年纪老迈,鳏寡孤独皆有每月十文大钱,温饱可保,陆大善人之名每每在众村民中津津乐道。
黄河北岸渡口处也已经建造王屋仓库,米面油肉皆有存储。同时存放的是美酒。
李二愣乃是王屋村中唯一一个力大无穷之人,堪称王屋村中顶梁柱,身高体健,虽不能与胡大锤相比,但在村中称作第一劳力一点不错。
二愣带领着五个汉子专门负责从北仓来往运输日常所需,值守渡口的官兵知道此中厉害,不敢招惹,二愣人也爽快,时不时的送些度数低些的云酿犒劳军卒,哪些军卒倒也知趣,暗中祷告但愿上官不要把我们这些兄弟调走,有美酒,还有赏钱,鬼才愿意走呢!
云清将哪些保命绝技悉数教给了云峰,沐之,任氏兄弟等人,说是少爷严令,必须勤加练习,不可懈怠,交代一番后便回到王屋村。
一入窑洞,云清便被吓了一跳,只见窑洞内摆放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从来不识,也不便询问,不解的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云舒。
“哥,你这是在鼓捣什么好玩意?”
“清弟回来了,哥哥我闲来无事,随便弄着玩,哎!你回来的正好,眼看小年临近,明后天你即可入洛阳,一来去望京楼清算账目,与哪楚掌柜尽量结算铜钱,发放工钱,二来你与二愣哥一起到南市上采买些东西,等会儿我开个单子给你,你照着名单买就行了,不过你们携带铜钱数目甚多,多带几个人,一路小心!”
“放心吧哥,这种事又不是做过一回了,明早我便带着柱子哥,王三哥,周铁哥一起去。再说周铁哥识字,名单他一看便知,这样我就不会慌了爪子了。”
云舒笑着点头。
次日日头落山,云清才带领着众人大呼小叫的返回王屋村,引开一众村民争相观望,陆老汉和小女陆小玉更是争先恐后,开到村口处时大惊失色,老脸一个劲的阴晴变幻,云清则是站在马车上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小子我奉老父和兄长吩咐,入洛阳城中采买肥羊三十只,麻油一百斤,后天便是小年,明日开始宰杀,每家每户各分两斤肉,一斤油,闲来无事的叔叔大爷们就帮个忙哈!”
村民闻听顿时欢呼声不绝于耳,响彻在王屋村上空久久不绝。
窑洞中云舒,云清兄弟对坐吃饭,云清将从洛阳城中带回来的酱肉,咸菜放在桌上,二人盘膝坐在云舒窑洞中独特的火炕之上,对饮起来。
“清儿,酱肉给陆老爹送了吗?”
“放心哥,我让小玉偷偷拿回家去了,羊群也被乡亲们赶到窑洞中圈养起来了,这么冷的天万一冻死了几只,那就不划算了。”
云舒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云清的肩头。
云清却突然警觉起来,悄悄地神秘兮兮道:“哥,楚嫣儿让我给你带回一封信,说是务必亲手交给你!”
云舒一阵愕然,诧异问道:“信呢?”
云清慢腾腾从棉袍怀中逃出一封信来,交给云舒,云舒伸手接过,只见此信为黄表纸,甚是珍贵的朝廷官家用纸,上面写着一行娟秀隶书:王屋陆云公子亲启。
信用火漆封口,云舒打开来看,只见上书:
陆云公子晓谕:
公子大才与奴共谋佳酿,尊公子意每餐三十,每坛二百,故誉满洛阳,闻公子才名未见其人实在憾事,元夕夜万民欢庆,望公子垂怜奴家仰慕之意,共聚洛阳,把酒言欢,以商谈余后事宜。
主家因钱不多见而恼,奴家左右为难,不知可否,欲以此物为进身之阶,进献长安,京城异动,遣人垂询,主家左右顾盼,如坐针毡,恐牵怒奴家,望公子大才解惑,以解其难,万望莅临翘首以盼!
楚嫣儿诚书
云舒看罢,笑而不语,云清傻愣愣的端着酒杯,不知公子何意。
云清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云舒,云舒笑道:“清弟,你见过楚嫣儿多次,在你心中这个楚嫣儿是何许人也?”
云清直接傻了,吧嗒着嘴沉思许久才道:“这个楚嫣儿是个人精,八面玲珑,哥你想,楚嫣儿乃是王明川家奴,虽是奴籍,可是如若不被哪王刺史看中,怎会将这望京楼交给她搭理。”
云舒满意的看着云清,笑着说:“小子还算有些头脑,这楚嫣儿如今搬出她的主子来,说是一天卖六十坛酒所得铜钱少的可怜,要让我们扩大作坊,将这酒运到长安城贩卖,进献权贵,升官发财!”
云清听的眼放精光,大呼道:“如此甚好,有钱赚那是好事啊哥!”
云舒一拍云清脑袋道:“有钱拿,你得有命花小子!”
云清顿时又陷入绝望之中。突闻云舒问道:“清弟,我让你采买的东西呢?”
云清恍然道:“哥,放心吧!哪些东西小弟一趟拉不了,就先放置在北岸仓库了,至于哪两匹快马,没有买到!”
云清忙又解释道:“不过哥你不要着急,望京楼掌柜楚嫣儿听闻少爷要买马,当即就笑说,南市上根本没有配的上公子的马匹,她说为了合作诚意,送公子两匹好马,至于是什么时候她没说。”
云舒听罢愕然不解,想了想便也释然而笑。
次日分肉分油,王屋村人个个笑逐颜开,人人称颂,云舒却是独自呆在窑洞中不闻世事。
武德九年即公元626年,正月十四,洛阳南市,又称丰都市,十二坊门皆都开放,行人如织,车来车往,市井之中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