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正在往烧水壶里面放一节丝瓜囊来吸水碱。
生产队的水井里头也有丝瓜囊,目的也一样。
饶是亲妈不在身边,大妞也慢慢学着那些过日子的技巧。
人也知道小叔今年会回来,高兴之余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表示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寒假了,道:“奶奶,我的心情…”
大妞顿了顿,想找个合适的词来表达。
徐春娇寻思这孩子估摸想表达‘五味杂陈’等等意思,再不济或者会来个‘七上八下’吧,也算切题了…
小孩都有表现欲望,所以她也不出声,慢慢等人组织语言,结果大妞憋了几分钟蹦出一句,“奶,我的心情挺五谷丰登的…”
二妞哒哒哒的跑进来,没看见在三房屋里头的老太太,问亲姐,“我奶呢?”
她刚才去荒屋看见了,没有!
徐春娇还没开口呢,下班的牛进棚也回来了,头一句也是问大妞,“你奶呢?”
话落人就瞧见正主了,跟着进三房空荡荡的屋里头晃荡了一会。
那时几乎都把家具被褥啥的都给搬走了,人今年退伍也是安排到市里头的招待所当所长,估摸着每年就回来那么一次,不知道怎么安排的。
人想了想就跟老太太商量,要不他去收门板吧。。。。。。。
这年头家家户户用的几乎是老榆木的门板,收上来以后可以去家具城里头换些二手家具。
虽然是二手,但运气好的话能淘到一点以前大户人家被抄时流出来的家具。
不过在生产队没瞧见人这么干过。
估摸着一来不是谁都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二来能不能抹开面子还是一回事。
牛进棚这会的心情属于想干,但有点儿犯怵,于是隔天就去找了妹妹。。。。。。
人寻思着妹妹教书育人的,成天对着一大帮的人,开嗓子叫唤这种事应该手到擒来猜对啊。
牛翠兰对自我认知也是这样,刚一听满口答应。
兄妹两越是商量就觉得弟弟不可能把家具都搬回来,回头单位解决住房问题,家具肯定是安排在那了。
不说整多少好的,到时候给人弄张床,弄个吃饭的桌子,几条凳子,好歹能住人。
正好当天就是周末,完全就可以干起来。
当然,收门板得要点本钱。
不一定是票子,鸡蛋啦,搪瓷盆这种硬通货也是可以的。
徐春娇赞助了兄妹两十斤白糖。
打从糖厂营业以后,老太太最不缺少的就是白糖。
白糖也是硬通货的一种,撇去糖票不说,一斤市场价七毛多的嘞。
兄妹两觉得不能抬高市场价,家里头有不要的榆木门板,那都是当柴火烧的命,配不上拿白糖换。
还是牛翠兰想到了主意。
九年前公家提倡‘五小工业’,船厂那会也办过个火柴厂车间来增收。
那会甭管职工还是职工家属,从大人到小孩,晚上都聚在一起糊火柴盒。
糊一万个火柴盒大概能挣六到八块钱。
甭看好像数量多,但那会老于家五口人,一个月能挣十几块钱呢。
虽然只办了几年,但火柴厂以前遗留下到现在还没消耗掉的火柴。
牛翠兰揣着那十斤白糖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