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火柴两分钱,跟厂子可以买一送一,换出来的火柴一个人都拿不动。
生活在家属楼的黄水仙也就知道了。
正式开始收门板的时候,三个人背着三网兜火柴站在个平日不来往的生产队里。
无他,感觉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面孔比较拉得下脸来。
好不容易动起来了,搁人家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头,就跟做贼一样。
路过的社员频频看他们,于是三个人背着三网兜火柴装模作样看人家弹棉花。
一般立冬前后想弹棉花的就得抓紧了,这种活儿城里可能几个月瞧见一回,乡下却是只有年末才有。
今年老牛家都没弹棉花。
主要是一个带动一个,这个说不弹了,瞅着今年不冷,那一个就寻思那都不弹了。
这会也一样的,一想到今年不弹就得等明年年末,而且此时此刻弹棉花的是夫妻档,会比父子,师徒或者兄弟做的活更漂亮。
人好像也挺实在,主动用杆秤称一称棉花重量才会说价钱。
人家还有一个单子,写上谁家叫什么,拿了多少斤棉花,费用是多少,双方过目以后才开工。
棉花很费时间,从早上到晚上顶多就弹七床,这会摊子才刚支棱起来,已经有人走过来了!
兄妹两个外加个当大嫂的急吼吼的挂上了号。
三人还没忘记老太太,回去搬被子时候还捎带上荒屋。
徐春娇纳闷,说好的收门板呢?
三人心都是虚的,就嘴还硬着,叨叨正准备去收呢,要没这弹棉花的早就开始收了。
徐春娇多少能看出来点,知道此时此刻哪怕拉这三个人去火里烧上三天三夜,出来嘴还在,所以也不戳破,静静目送三人出门。
直到晚上八点多,三人才结伴抱着被子出现在家里。。。。。。。
牛进棚甚至活捉着一条蛇的七寸,要现场取蛇胆给两个闺女补一补。
牛翠兰起初碰见了几个学生,后来发展成为临时起意的家访,
她每出现在一个学生家里,那当妈当爸的都是一脸:孩子闯祸了?打架了?受伤了?成绩倒数第一了?作业没完成?考试没考好?
牛翠兰哪好意思说是来收门板的呦。
这两个是指望不上的,黄水仙也好不了多少,跟人家唠了半天嗑,嘴皮子都磨薄了半天,就是不干正事。
三人组灰溜溜去荒屋放被子。。。。。。
偏巧孩子们都还在呢,喊着放寒假也要一块去收门板。
三个人都已经打算再不提门板这事了,都一脸难色的看着兴致勃勃的几个孩子。
老牛家寥寥几次黑市买卖的经验还帮不上忙,那会一大堆人都在卖东西,氛围就在那呢,跟今儿情况不一样。
黄水仙寻思着怎么开口叫孩子们死心,她真的有一种被婆婆家养的土狗跳起来咬到太阳穴后生出了幻想,才会有收门板无非就是敲个门问一声有没有门板,轻轻松松完事儿的念头。
人拐了下姑子,示意文化人开口。
牛翠兰想了想,先看向老太太:
人想了想说:“妈,您说您这一辈子,肯定有不敢碰的东西。”
只要老太太一开嗓一唠上,她就带出人无完人,有些事天生试了以后才知道干不了,也算不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大人干事半途而废的感觉。
徐春娇说:“高压电吧。”
答案太正经科学以至于没法打感情牌的牛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