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京中民壮出城!
命惠民局医官出城!
命城中为大军送饭食!
擅自勾连军阵者,斩!”
一通通将令下了,李鄂也找了一处土坡扫视附近战场。
末春时节,日夜之间的温差不小,凌晨时分的战场上,也是雾气缥缈的模样,从立足处到汴京城墙下,灰白色的倒尸抬眼可见。
大概估了一下数量,李鄂觉着完颜宗望的小十万军马,差不多完蛋了。
在汴京城下磋磨百日有余,没有真正肆虐过宋军的草原签军,对汴京守军而言,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遇上汴京守军的签军,军心崩溃之下,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骁勇善战,没了战甲、没了战马,也一样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大军歇息的时候,便有三三两两的金贼签军祈降,从三三两两到几十上百,李鄂所属军阵这边,很快就来了千余金贼降卒。
“命各阵招降附近金贼签军。
吩咐下去,让金贼签军甄别完颜宗望直属金军,签军可降,金军尽杀之。
再命各军押解金贼签军降卒,收摄近处战马。
命城中马队,五百人为一队,带齐刀兵出城收摄马匹。”
开战、决战,对李鄂而言很简单,各处约定好出城时间,各自为战便好。
如今到了战争收尾阶段,他一个人的脑子就有点不够用了,只能想到哪算哪。
幸好,无论是新组禁军,还是荡北军组成之中,都有一定数量的累世军头,有他们居中协调,许多事,李鄂这边做的稍差,他们那边也是个补充。
将令下了一刻左右,三衙禁军副总教头周昂,便率一马队到了李鄂近前。
“李枢密万胜!
末将周昂前来听命!”
扫了一眼如鲁智深一般,被曹曚留在身边的后手,李鄂也不计较这些个阴私伎俩,只管接着下令。
“周教头,你带人守住青城周边,莫让人随意攻打。
嘱咐那边的荡北军,没有阵型不要去青城搜索,那边还有金贼的精锐。
若金贼精锐要复仇,周教头也不可跟他们缠斗,退回荡北军军阵,待士卒恢复体力再战。
另外知会下去,先收摄金贼签军降卒,若遇金贼精锐,以战阵射杀,切不可用马军缠斗。”
战至此时金贼大溃,李鄂心中的一根弦也没有松懈,那就是单兵战力,小集群战力,宋军还是不如金贼精锐。
莫说是金贼精锐了,就是如今纷纷请降的金贼签军降卒,周昂的马队能不能打过,也得两说着。
无他,人家自小就生活在马背上,控马就跟走路一般,马上对战,即便大宋的禁军是职业军人,两三个一起,也未必是人家对手。
再有就是野战就不好讲一比一、一比三之类兵力对比决定胜败归属的瞎话了。
五千铁浮屠,冲散十五万汴京守军这茬,李鄂也信,无他,兵败如山倒也!
一旦溃退成了战场大势,即便是十五万铁浮屠,也一样是战场上待宰的羔羊。
如今完颜宗望的大军溃散成了什么样子,李鄂还没数。
这时候也不敢强下军令,让鏖战一夜的大军乘胜追击,许多时候,胜败也是可以瞬间转换的。
“遵命!
曹太尉已然派出轻兵快马巡视城外战局了。
李枢密在此稍待,最多半个时辰,快马便会寻末将战旗而来……”
周昂临走时,插下了他的战旗。
李鄂扫视一眼,也没敢大意,瞅了一下地形,便强令孙安、赛韦陀起身,带着五六百还有余力的弩手,寻了一块坡地继续歇息。
“报……
周将军,金贼十万大军兵溃连营,昨夜各军斩杀金贼五六万之数,各部收拢降卒三万余,各处金贼已尽数缴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