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距离大批金贼南下,只有不到半年时间,这时候宁肯放着粘罕部让他中心开花,也不敢跟粘罕、金兀朮这俩金贼决战于江宁府。
因为一旦大军被拖到冬日却不能取胜,大宋灭国,也就在那一刻了。
“好!
李枢密大胜之后,有所取舍,才是正经的名帅之姿。
左相、计相、运相,协调江宁府周边,围死金贼粘罕部,锁住杜逆的伪楚,便是我等四相职司了。”
李鄂的推脱,不仅没有迎来宗泽的怨愤之言,反而得了他的赞赏。
粘罕部战力如何,汴京四相也是清楚的,斡不离部的高级将令虽说俱被炸死在了青城,但俘虏之中,还是有金贼将校存在的。
有了金贼的将校俘虏,粘罕部的组成及其锋锐,对如今汴京而言也不是甚么隐秘。
万余精骑之中,还有千左右的铁浮屠,此类强军,虽说只有万余,但也是真正不好打的强军。
搁置,也是宗泽四人之前商讨出的结论。
大宋动辄溃军,既不是靖康才有的毛病,也不是徽宗朝独有的毛病。
自打太宗兵溃高粱河之后,大宋就落下了这样的病根。
李鄂轻易不敢带汴京出城决战,要以弓弩熬垮金贼的军心战意,才敢出城决战。
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什么战法的革新,只因汴京守军是依托原本的三衙禁军精简出来的。
虽说用汴京泼皮充实了血肉,但原本的骨架还是禁军的。
动辄大溃这种传统,在战阵之中也委实吓人。
因为一個指挥一两千人马,就能溃散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这玩意儿搁谁身上也怕的。
这也是李鄂明知孤城难守,却要堵门守城的原因。
没有一场正经的大胜,很难拉出一支强军。
而李鄂眼中的强军,既不是曹曚手里的禁军,也不是如今的荡北军。
汴京禁军、荡北军,只是暂时的选择,真要灭金、灭夏、灭草原诸部,他还有更好的一支军队,一支悍不畏死的军队。
只是这支军队,如今还没有打造的条件,曹曚南下,正在做着尝试。
其实,这也不是李鄂的首创,无非就是岳飞的背嵬军而已,或者说不是背嵬军,而是由分得土地的无地农民组成的一支悍不畏死的军队。
岳飞之死,有迎回二圣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背嵬军分了田地,触及了文脉的根本利益。
对大宋文脉,李鄂本就没什么好感,似株连杜充一族万余人的事,只是开始而已。
今冬金贼再来,北方没什么问题,南方就不好说了。
再有弃城而逃的官员,慢慢的移其三族,皇庄的土地多了,文脉的人丁少了,似背嵬军这样的军队,成军的条件也就足够了。
对李鄂而言,灭金、灭夏、灭草原诸部之前,半灭大宋文脉,却是要走的第一步。
只是这一步,不好说给慕容彦达、宗泽等人罢了。
宗泽为大宋,有其自家的心思;李鄂为了自己,也有另外的心思。
不打掉大宋文脉所谓的优越感、所谓底蕴,李鄂也是轻易不敢出汴京的。
目前他掌握的实力越大,越是不敢出汴京。
面前汴京四相,除了一个慕容彦达,其他三人在李鄂看来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