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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连连赔不是。
“不必如此惊惶,我只是感到疑惑,所以问问你。”许轻名制止道:“我赶时间,你在前面带路吧。”
馆丞忙忙应是,带着下属前去安排车马。
身边的长随忧道:“大人,那相爷那边?”
“见过陛下之后再过去吧。”许轻名大步向前。
一行人先到驿馆,简单安顿片刻就到了午时。他没有用驿馆准备的饭菜,直接进宫去,路上拿糕饼填了填肚腹。
明德帝在抱朴殿的道场见他,所打坐的蒲团一旁,晾着碗汤药。
许轻名目不斜视,叩拜行礼,抬上账目,再行述职。
明德帝耐性地听了许久,颔首赞许:“许卿做得好啊。有先见之明乃为智者,有践行之举乃为能吏,许卿兼有二者,可见秦毓章推举你督江南,没有走眼。”
许轻名拱手道:“秦大人乃臣之师,师如父,恩两重。臣有今日,全赖老师提携,不敢当陛下夸赞。”
明德帝笑出声来:“朕有百十臣子,能把‘提携’二字说得如此坦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那朕问你,是师恩重,还是君恩重?”
许轻名再次跪地,没有犹豫,便道:“臣以为,君恩更重。”
“一则,天地君亲师,先有君父,后有师父。二则,陛下贵为人君,老师尚且受您雨露之恩,何况作为学生的臣。”
“说得好,你有此觉悟,朕心甚慰。”明德帝端起那碗汤药饮尽,把碗递给顺喜,才继续道:“只一点,你当学学你老师。你是功臣,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起来吧。”
“臣受教。”许轻名起身道。
“难得进京一趟,去看看你的老师,多待两日,等户部算明了账,再回江南罢。”
明德帝含了口清茶,看着许轻名谢恩告退,才将一口茶水吐到盂盆中,再将拭了嘴角的丝绢扔进去,转头叫陈林出来。
“许轻名要见秦毓章,你亲自去看着。”
陈林领命而去。
顺喜让人撤去一应用具,轻声细语地说:“陛下,您午歇的时辰到了,可要移驾?”
“朕如何能安睡?”明德帝手持拂尘,面无表情道:“把赵睿带上来。”
顺喜闻言,带着小内侍们都退下,自己守在前殿。
少钦,陆双楼带着赵睿上来。
后者眼睛被黑布蒙着,到了御前才被解开,还未看清上方情形,就又被摁着后脖颈下跪行礼。
“陛下,此人就是赵睿。”
明德帝:“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