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正因如此,反衬出画作的工笔精良色彩雅致。
画案之上摆着几幅尚未装裱的图稿。
图稿边的印章上刻着画师的姓名一一阮元元。
许念道:“有人吗?”
“有。”草帘之后响起回应。
一位姑娘走了出来。
姑娘才解下幞巾,长发披肩,腰间系着一条被颜料染得斑驳的青花布。
曲莲:“喵”
——“真是她。”
画坊主人阮元元正是刚才在刘家被捉现行的盗画小生。
“怎么是你?”阮元元看见许念,下意识用手捂住脸颊和脖颈间的瘀痕,淡淡道,“你既然是刘虔的贵客,想必也颇有家资,为什么要跟踪我一路到这草堂来。”
许念行礼:“姑娘别误会,刘员外本意是等你,却叫我误打误撞闯进他家的后园,碰见了方才的那一幕。”
阮元元给来客倒了一杯水,放下竹帘,坐在镜前梳头:“你信他的话吗?”
许念道:“若是全信,我便不会再追到这里了,我叫许念,从前在东京开貍奴馆,也是因为看到姑娘要索的画中有一只灵物,才想弄明白其间缘由。”
他见到阮元元的画,心中已有八分相信阮元元真的是阮子墨的学徒。
人用舌头说的话可以弄虚作假,但是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线条是不会骗人的。
阮元元的画艺不俗,若不是被女儿身所束缚,定能在画院取得更高的成就。
梳齿划过头发沙沙作响。
竹帘映着少女的倩影。
“我的父母走得早,临终前把我托付给师父,师父教我画艺,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轻视我,还曾带我去东京画院提高造诣。”阮元元默了片刻,开口道,“可惜画院不收女弟子,我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被考官发现之后我不想连累师父,就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回到扬州。”
“功名利禄即便得到也要付出代价,隐居世外逍遥江湖未尝不是美事,姑娘的才情令人动容。”许念道,“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会与刘员外结下梁子?”
阮元元梳好发髻,从妆台之下抱出了一只猫儿。
猫儿全身橘黄,只有尾巴末端有几道深褐色的环纹。
许念诧异:“这猫。”
他一眼认出这只猫就是《广陵胜迹图》中那只会动的金丝虎。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橘猫眉头紧锁,也或许是脸型生得如此,目光寸步不移地注视着来访的人。
许念道:“曲莲。”
曲莲喵了一声。
阮元元摸着怀里的猫儿,背过身去:“许郎,有件事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信,街坊邻居听了都说我疯了,可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许念道:“姑娘请讲,许某也见过些灵异之事,不会大惊小怪的。”
阮元元抿了抿唇:“我觉得这只猫——它就是我的师父阮老先生。”
许念微怔。
他想过许多种可能,或是阮元元发现了这只猫种种奇怪的行为,或是自从她捡到这只猫就总